和王勾连在一起,八成也暗中落水做了汉奸,此刻让他去见什么王先生,估计是想将他诓过去抓捕。他内心警惕,却没有直接拆穿,佯装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事,我就不见他了。”说着他话锋一转,直接诈问:“我们刚从丽都舞厅出来,怎么没有见到他?”陈明楚被问的措手不及,尴尬地笑了笑,支吾道:“哦,晚上闲逛,顺路到了丽都,就进去坐了坐。”郑修元心底冷笑,更加笃定这厮就是想将他诓骗出去,上海是不夜城不假,但大晚上的除了勾栏夜场,大街上有什么好逛的。他用余光瞥了几眼陈明楚身后,并没有发现可疑者,心下稍微松了口气,只有陈明楚一个人应该能顺利脱身。“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最近风声紧,最好不要碰头。”郑修元一边打发陈明楚离开,一边暗中踢了区会计张衡一脚,让他同样警觉起来。但区会计张衡却毫无反应。他侧头一看,这厮正盯着舞台上拉着手跳性感踢腿舞的舞女,双眼发直。“妈的,没见过女人啊!”郑修元内心暗骂,见陈明楚悻悻转身离去,立刻拍了拍张衡肩膀,说:“这家伙鬼鬼祟祟,满嘴扯谎,恐怕要对我们动手,你马上尾随上去看看他有没有帮手。”但此刻舞厅中喧嚣顶天,张衡并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立刻随着喧闹的人群鼓起掌来。郑修元无语,只好自己起身追了出去。他小心翼翼到了舞厅门口,掩身在阴暗中向外窥视。就见陈明楚正站在门口的通道上和一个彪形大汉交头接耳地说着话。此人头戴礼帽,身穿黑色短衫,下身黑色云纱长裤,白袜黑色敞口布鞋,腰间别着驳壳枪,一看就是青帮弟子的打扮。郑修元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和区会计张衡都是内勤,当年学的那点防身技早就丢到爪洼国去了。再者要应付关卡检查和不时的盘问,他们连武器都没有带,二人携手,即便赤手空拳制服同样是内勤的陈明楚或许不是问题,可双拳如何战胜别人的短枪。思忖间,他回头望了一眼舞厅内,苦笑一声,此刻为了脱身只能放弃区会计张衡了。主意既定,他立刻趁着陈明楚和青帮大汉交头接耳之际,蹑手蹑脚贴着墙角溜进了舞厅旁边的酒吧。刚进酒吧,他再转头一看,就见彪形大汉一挥手,马上对面的汽车上下来四个同样打扮的青帮弟子,在陈明楚的带领下,径直冲进舞厅。“完了。”郑修元神情仓皇,害怕他们在舞厅找不到自己再到隔壁搜查,瞥见马路对面有辆黄包车,立刻一咬牙向对面跑去。黄包车夫听见急促清脆的脚步声,抬头一看,起身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双目对视间,郑修元面如死灰,这不是自己送上门去吗?他心思急转,倏地转身向另一头窜去,余光瞥见黄包车夫已经从衣襟下摸出一把短枪,更是惶恐。就在这时,只听“砰”一声枪响从背后传来,黄包车夫应声倒地。随即一辆黑色轿车风驰电掣般冲过来,一个极其漂亮的摆尾停在他身边。张义从副驾驶抬头出来,对他招手:“老郑,快上车。”郑修元目瞪口呆。“张张副处长,你怎么在这里?”“闲话少说,快上车,戴老板已对王天林下达了制裁令,陈明楚这个帮凶首当其冲。”“好好好,这家伙刚才就想将我绑了去邀功请赏。”郑修元捡回一命,缓了缓心神,才道:“我遇到点麻烦,区会计张衡恐怕要落在他们手中了。”“放心,坐好了。”张义一笑,吩咐驾驶汽车的猴子:“倒车。”汽车猛地向后窜出一段距离,然后又停下来。“这是.”郑修元不明所以,刚想要问,就见张义面无表情地说:“开车。”汽车再次冲了出去。郑修元透过车窗看去,只见陈明楚一伙人正押着区会计张衡走了出来。他被两名彪形大汉夹在中间,兀自挣扎着,但随着押解他的大汉顺势用胳膊肘顶了几下他的肋骨,马上就老实了。走在他左侧的正是陈明楚和那名领头的青帮大汉。再次看到陈明楚,郑修元恨的牙疼,说:“张副处长,就是他。”话音刚落,就听张义说道:“打。”飞速的汽车中,两只手枪探出车窗,瞬间开枪。“砰砰”两颗子弹裹挟着风速,分别飞向陈明楚和领头的彪形大汉。彪形大汉胸前溅起一朵血花,应声倒地。陈明楚被打得一个趔趄,愕然地望了一眼汽车,摸了摸胸口,立刻就地一滚,连滚带爬地逃回了舞厅。“开枪啊。”押解区会计张衡的几人愕然地看着这一切,愣了半响,才拿出手枪反击。这时就见汽车在前方一个掉头又呼啸冲了过来,火星四射。“噗噗”又两个青帮便衣倒地。“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