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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宁等红灯,变绿那一瞬,一辆豪车嗖地一下飞驰过去,她恍惚间好像看见熟悉的脸,闻予知?
她发信息给秦淮荏问现场情况,想问摔镜头细节又不敢。
别看秦淮荏平常笑呵呵,但冷起来,谁的面子都不给。
秦淮荏回复:现场挺好。
她状态似乎不错,许嘉宁这想法冒出来不到三秒,秦淮荏又回复:狗东西没来,算她识相。
看来心情不怎么样……
被男记者说是同性恋,铁直的人已经很无语,而且爱慕对象还被说成是死对头闻予知……这都不是火上浇油,是直接往里面扔原子弹,许嘉宁听着也生气。
其实秦淮荏状态还不错的,刚才小插曲,完全影响不到她。
教授们和校友们,没人看热搜,与她寒暄,至少明面上都在热络地聊天。
很快到了校庆的入场时间,她备受恩宠,座位在陈老旁边,左边是空的,她不用看都知道,估计是当初给闻予知留的。
从陈老开始讲话,教授,再到学生代表。
不同于一般院校的校庆偏娱乐性,京大的校庆,每次都会发表学术界的新发现,而这次百年校庆,更有重磅医疗研究结果公布,这也是很多媒体热衷追捧的原因。
她今天是学生代表之一,能被选中发言,是因为她独一无二的修复文物方法。
此刻秦淮荏坐在台下,余光瞥了一眼旁边贴着“闻予知”标签的座位。
上次这种排列,还是毕业时,她们作为优秀毕业生,被安排在陈老旁边拍照。
能坐在学术泰斗陈老身边拍照,本身就是一种荣耀,秦淮荏拼尽全力才争取来的位置,那次闻予知却没来。
仔细算来,读书时,她们一起代表校方参赛,但颁奖时,都是她一个人。
闻予知的位置,永远是空的。
有人说闻予知不珍惜,也有人说她不尊重,秦淮荏只觉得,不来更好,她见到闻予知就不爽。
很快,轮到她上台讲话,她脱稿,不讲官方的。
尽量用简单通俗的语言,去阐述文物修复,文物与她而言,是富有生命感的,修复过程是在与历史对话,所以修复就注定不只是修复痕迹,而是要保留时代的印记……最后,她做结束语:“如果有想问的,可以现场提问,但我要再说一次,与闻予知有关的,请问她本人。”
现场突然噤声,很显然大部分在校生都刷到热搜了。
她摔镜头的动作很帅,但也很烈,一时没人敢举手提问。
秦淮荏准备下台时,一名女学生举了手,说的是:“现在学校依然流传着您和闻学姐双剑合璧,代表中国一举夺得全球级的数学竞赛金牌的故事,有人说学习好是需要靠天赋,但也有人后天努力也可以,学姐觉得天赋和努力哪个更重要?”
虽然提闻予知了,但主题落在努力上,她认真思考几秒,说出早就想过无数次的答案。
天赋固然重要,但后天努力也很重要。
有天赋的人,只需轻轻一跃,就能跳过龙门。
但是后天努力,不放弃的小鱼,也可以奋力一跃。
一跃不成,那就再跃。
“如果你内心有清晰的目标,且那是你非成不可的,那么你就可以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她今天说了过去一个月的话量,又加之连日来失眠,她从台上下来,一直到随着陈老往餐厅走时,都没兴致再说话。
周围喧闹,吵得人鼓膜生疼,秦淮荏突然发现,她或许早已习惯一个人的独处,更喜欢与不会出声的文物相处,她现在有点不适应,或者说不喜欢热闹了。
“陈老,我去个洗手间。”她短暂地抽离喧嚣,在格子间里揉太阳穴轻舒口气,自言自语道:“果然除了吵闹,还是吵闹,下次真的死都不来了。”
她从洗手间出来,拐向盥洗台那一刻,一下子愣在那。
镜子里,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但又比过往任何时刻都明艳璀璨得刺眼。
她们的目光,在镜中碰撞,谁也没有避开,这是她们交锋多年的一贯方式,谁也不会先避让示弱。
秦淮荏手机在手包里震动,她淡漠地收回目光,往门口走,却被闻予知先一步挡住。
久违的,两人相对而站,秦淮荏仍比闻予知矮半头,她微扬起头,丝毫不输气势:“让开。”
闻予知突然抬手,秦淮荏不明所以,下意识打开她的手臂,语气不善:“闻予知,别惹我。”
闻予知却只是淡声说:“你的耳环,掉了。”
她抬手摸耳朵,耳环真的不见了。
闻予知摊开掌心,她的水蓝色海洋耳环,安静地躺在粉红的掌心。
“我帮你戴。”闻予知再次抬手,指尖碰到她耳垂时,她精神紧绷,全身抗拒。
秦淮荏眉头紧皱,一把从她手里夺回耳环走了,指尖还残留着触碰柔软掌心的温热感,她烦躁地低声骂了句“有病”。
闻予知定在原地,低头望着被微凉指尖触碰过的生命线,断断续续却也延伸到手腕。
她慢慢合上掌心,轻轻握住,似乎握住了还没散去的余温。
秦淮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