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他们管不了我喜欢和谁一起。”简禾托腮,好奇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几岁啦?”
“问人家叫什么名字前,自己应该报上名来吧。”
“说得也是。”简禾一拍头:“我叫简禾,禾苗的禾。”
贺熠眼底微微一暗,捏得纸包轻轻响了声。
他想说,他娘不识字,他也不识字。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有点儿丢人,不想告诉她。
就在这时,庙门前传来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哎哟,找到了,你这孩……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都要下雪了!”
俨如梦境被打破了,贺熠瞬间清醒。原来是邬夫人的侍女发现简禾不见了,追到了这里来。简禾被她拉了起来往门外拖去。她连连回头,不甘心地道:“哎,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贺熠支起一条腿,抛了抛纸团,微微一笑,露出了单边浅浅的梨涡:“下一次再见到你,我就告诉你。”
上一辈子那一点点的缘分,到了这一世就被稀释得更加浅薄。红尘滚滚中,两条云泥之别的平行线短暂地相交一瞬,就朝着不同的方向奔去,才是最合理的结局。不到两个月,贺熠就离开了虬泽。
两人的再一次见面,已经是三年后的事了。
三年后的夏季,虬泽发生了好几件大事。先是商贾巨富之家公孙氏发生了火灾。意外发生时,正好是人人都在熟睡的半夜时分。虽然没有满门覆灭,可也死伤惨重,元气大伤。
半个月后,邬家动乱,家主之位易手,邬家夫妇身亡。家里只剩下了一个豺狼似的、怀有不轨之心的新家主。
寄人篱下的简禾无处可躲,连夜随着两个侍女逃出了虬泽。在一处驿站歇息时,她在荒草堆里发现了一个半大的少年,被烧伤了一手一脚,奄奄一息,毫无反应。
简禾心脏怦怦直跳,撩开了他的黑发,可见眉间一道血色长痕,艳丽而天真,是她久违了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