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6(4 / 5)

下一秒,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玄衣翻身坐起,简禾正以为他被自己吵得要去别的地方睡觉时,就看见他倚坐在了床头上。一簇黑雾自指尖缭绕而出,在空气中成形,化作了一杆纤长的黑箫。

简禾眨眨眼睛,歪头道:“原来你会吹箫。”

“我父亲教的。”玄衣轻吸一口气,将箫抵在唇边,清冽而悠扬的乐声越过了漫山沉寂的行宫,与明月遥遥相寄,仿佛展开了一副静谧的图卷。

等他吹完了,简禾感叹道:“好好听啊。”

玄衣:“……”他咬牙道:“你、还、没、睡、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简禾笑到捶床,滚来滚去,毫无诚意地道:“不好意思,虽然听得出你很想催眠我,可是你吹得太好听,我越听反而就越精神啦。”

玄衣:“……”

他长叹一声,又一次体会到了深深的——拿她没辙的无力感。

简禾笑到肚子痛,滚到了他那边去,道:“玄衣,等当年的事了结以后,你打算怎么办?离开觅隐吗?”

玄衣摩挲了一下箫身,点头:“不错。”

“那不如考虑一下跟我一起去游历九州?我在外面玩了半年,特别有意思。”简禾拍着心口,保证道:“有我这么可靠的人领着你,保证好玩。”

“可靠?”玄衣嘴角轻轻一弯:“你不是被抓住了吗?”

简禾:“……”哪壶不开提哪壶!

轮到她无力反驳,玄衣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他清脆地弹了下响指,成型的箫身溃散成了烟气,被风吹散了,才矜傲地开了尊口道:“也行,那我考虑考虑吧。”

简禾笑眯眯道:“好呀。”

翌日,小屁孩苏棠又上门来了。看到简禾脸上的红斑不见了,他惊掉了下巴。借此机会,简禾将小礼物送给了他。

他臭着小脸,坐在椅子上摆弄礼物,挑这挑那,左嫌又嫌的,转过身却很宝贝地把它收进了怀中的小布包里。简禾一笑,转过身去,假装没看见。

这孩子其实还挺好玩的。在这之后的几天,玄衣都有事,长时间不在房里。苏棠每天都会来碰碰运气,一开始见到玄衣不在,他就会转身走人。慢慢才愿意和简禾玩耍。

这天,他又哒哒哒地跑来了。简禾笑眯眯道:“怎么了,今天又无聊了来找我玩了?”

苏棠强调道:“我一点也不无聊,只是顺路经过。”

简禾摸了摸下巴,觉得有点有趣。

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这小屁孩的神态和说话的语气,和他的“玄衣哥哥”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大概是熟悉了的缘故,今天苏棠特地邀请简禾去他住的地方玩耍。简禾欣然同意了,抓过玄衣给她的那只鸟兽团子就出了门。

虽说身上已经沾了不少玄衣的气味,但在大小色鬼的地盘,简禾仍没有掉以轻心,都拣着玄衣说过的安全的路走。苏棠住在了这座行宫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孤零零的一条路通向了一座独门独院的行宫。

这条路平时很少人走,两人有说有笑地走着去时,迎面走来了一个侍从。苏棠再不济也是个小主子,侍从避让到了一旁,飞快地抬眸看了简禾一眼,面露诧异。

这侍卫似乎有点眼熟?

双方擦肩而过,这个念头没有在简禾心中留下太多波澜,她的注意力就被苏棠带跑了。

房间还挺宽敞的,床铺乱糟糟的。一个侍从也没有。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独自住在这样的地方未免太过清冷。

苏棠将自己喜欢的东西如数家珍地给了简禾看,都是些十分奢华精致的摆饰。

简禾十分捧场:“嗯嗯,好厉害。”

目光被一排装在锦盒里的金灿灿的小珠子吸引了,她问道:“这又是什么?”

苏棠一顿,语气低落了一些:“我生辰的礼物。”

苏棠与苏渭相差了十多岁,生日却那么凑巧在同一个月。别以为有金珠子收就很受宠,凡事对比才出真知。每一年的生辰,苏渭都会大肆铺张,庆祝生辰。苏棠只不过是顺势被捎带上,从礼物里捡点儿边角料而已,寒酸得很。

简禾抱膝,数了起来:“一二三四五六……原来你今年六岁了啊。”

苏棠纠正道:“我七岁了!”

“那怎么只有六颗珠子?”

苏棠抿抿唇:“有一年,因为那个月,刚好是玄烨叔叔的……”

未尽之意简禾听懂了——他们都在八月出生,就那么凑巧地撞上了玄烨身亡、玄衣失踪、觅隐一团混乱的那段时间,自然就没有闲情逸致去庆祝生辰了。

四年多之前的事情,苏棠居然还记得那么清,比一般孩子的记忆都好多了……

不知为何,简禾心中动了动,道:“你没有办生辰,那苏渭也没有吧?”

苏棠嗤了一声,道:“他?他那个月半死不活的,别说办生辰了,根本就没出过房门。”

半死不活?

简禾一愣:“他怎么了?”

“不知道。我在假山后听到伺候他的人说的,哼,活该。”

简禾追问道:“这是在玄衣的爹遇袭前还是遇袭后的事?”

“我不知道,只记得听到那两个侍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