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地看过去,见他手中粗糙的发尾,一把夺过,然后背对着他。
梁风起身出去唤来老李,低声吩咐几句,又看着她道:“你跟我来一趟。”
金絮不想理他,梁风不由分说地抓住她手腕,拉着她在府里绕来绕去,最后进到一间宽敞的房间。
屋内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方桌,桌上摆着十来件大大小小的花瓶,老李还在指挥下人摆来更多的瓷器。
梁风拉她到桌边,示意桌面道:“这些都是皇兄赐予我的。”
黑洞洞的瓶口凑成一桌,像排密的蜂窝。
她没好气道:“做什么?炫富?”
梁风敲了她一脑壳,“供你砸的。你看那儿。”他指面前不远处的一面墙,“把那墙当做是皇兄,砸吧。”
金絮狐疑地看着他。
“你不是生气么。砸了是不是会开心些?”梁风说着,示范地举起一个玉瓷瓶二话不说就投掷出去。
清脆的一声响后,玉瓶四分五裂。
可那一刹,破碎而尖锐的声音似乎激起了她的蠢蠢欲动,仿佛那面墙真成了皇帝。想象中昏君的面容随着撕碎的声响而割裂。她也举起一个花瓶,奋力扔了出去。
又是一道脆响,好像皇帝死了。
她一口气扔了几个,扔到后面,粉碎的瓷片也裂在了她耳朵里,撕回她的理智。那面墙并不是皇帝。
“是不是好多了?”梁风问道。
金絮呼出口气,看向剩余的花瓶,道:“不扔了。”
总共也就摔了五六件,她还没傻到为了泄愤真把御赐的东西全砸了,若有心人怪罪下来,还得梁风为她顶罪。
“还生气吗?”
梁风执她的手,细细揉捏。他的掌心暖得很。
“不气了。”金絮抽回手,看了看一地碎片,“这些东西值多少钱啊?”
“应该挺贵的,但存得多了,也就跟石头差不多。”梁风再次牵她,带她离开屋子,李晟随后命人打扫。
金絮后知后觉泛起内疚,刚才随便一个瓶子都比她买的血如意还贵,暗自懊恼下次再不许冲动了。
“扔便扔了,别多想,你不气了才是要紧。”梁风安慰她,“而且老李知道分寸,这些都不是特别贵重的,贵重的都收着呢。”
“是,姑娘。”老李揖道:“要紧的御赐之物都收在王爷的书房中。”
她想起来了,的确书房里的东西会更昂贵,且都是弄丢了就会有人揪着当作把柄而参他一本的东西。
“回房睡觉吧。”梁风带她回屋,双眼始终看着她,“心情是不是好点了?我希望你能放松些,而不是给你增加负担。”
她呐呐道:“我砸得挺开心的。”
任他牵着,心底一放松,她慢慢觉得困了,脚步虚浮,眼前逐渐模糊。
“我抱你回去。”
身子一轻,脸颊贴上一个怀抱。她话未说出口,一口气松下,彻底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