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终于向他递来。
一个让他安分一点的警告递到了他手中。梁风接了过来。
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把头磕下去,触到地板的一瞬间,梁风忽然明白为什么拜的全是父亲的祖宗,没有一个是他母亲的祖宗。
只是易个号,需要劳师动众,皇帝颁道圣旨的事,为什么要祭祖。
因为他的母亲不被皇室承认,如果不是军功加身,他在这间祠堂里也不会被列祖列宗承认。
不是手中,是脸上,不是递,是扇,是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而他把这个巴掌接了过来。
梁风礼完直起身,谢祖宗,谢皇帝。
警告。管他呢,至少富裕了不是吗。
准备那么多,也就一个上午搞完了。
仪式结束,他却不能再留宿宫里,特权在这时消失了。
后续所有军功奖赏与燕国今年多余产物,尽数送到了安分王府,王府里里外外终于撑了起来。
李晟忙于清点物品数目忙得焦头烂额,梁风不忍老李那么辛苦,索性不清点了,放库房里堆着。
送来的东西里还有一些是朝堂的人为了讨好他而备的礼,被他混做一堆,分也分不清了。
这意思是,无论如何没想到,他会活着回到京城。
梁风挑了些小而贵重的东西送给母亲,想到他应该去温柔馆,为他那间厢房续一些钱。
一个月,怎么说都太短了吧。
于礼品堆中抽些空闲,他要去温柔馆。这次不骑马,用走的,他走去了来福街。
他一点一点挪着走,在街边屋脊之间,隐约见到了一点温柔馆烛火的轮廓,便停住了。
看了看,又往前走一点,隐约听见姑娘们揽客的声音,他又停住了。
已经时不时能看见几片走动的衣角,梁风拐进街边一家布行。
店家老板立即招呼他,他点点头,随手摸着店门边上放置的一卷布,摸摸布料,一边隔着门板缝看温柔馆不怎么看得见的情形。
她有的时候是会和别的姑娘一起在门口揽客的,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
他细听声音,没听见金絮的声响,离得太远了。他松开布料,跨出一步跳上屋顶,走两步,到了屋脊边上,他蹲下,小心翼翼探头往温柔馆门前看。
楼下五六名姑娘在揽客,门前有因揽手而驻足停下的男人,二楼也有姑娘唱曲,她们都低头看街道,不会抬头注意到他。
没有看见金絮。
也是啊,梁风缩脑袋,温柔馆生意那么好,她当然要在里面忙,怎么会在外面。
梁风犹豫要不要跳到温柔馆的屋顶,看看庭院里面有没有她。犹豫一会还是没去,万一真见到她了呢。
是有点怕。借着典礼仪式躲了这几天,这下是不是没法躲了。
他不后悔,可是后悔了。要是进去发现那间厢房里面有别的男人,他就再也不去温柔馆了,再也不去了。她就算是安排别的房间给他,他也是不去了的。
可她如果留了房间呢。
那她也是给安分王留的,又不是给他留的......
快被自己蠢死了。
梁风郁闷的脑袋快要砸到瓦片上。
给谁留的无所谓,主要是他此刻不敢进去温柔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