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皇子作势要开口,梁风抢先道:“如果你也是要做青楼赌场这样废财的事,那我大概还是得去信燕国,看看他们能不能再紧缩一点。”
梁风嘴不停,“这样一来一回耗时可长了,你若着急,最好是问问皇帝能不能从国库调取,实在不行你跟着与義一块干也可。”
三皇子神色不动,微笑,“皇叔如今倒是会说话了。”
“我一直挺会说话的。”梁风淡定喝完一杯水。
梁与棣摇扇闲道:“侄儿确想经营,不过借多少钱的事容侄儿再想想吧。”边说边自顾自向院子外走,沿着金絮离开的路。
经营是什么意思。梁风此刻当真觉得金絮不能留在王府了。他快步跟上梁与棣,没话找话,“与義不争气,平时最爱吃喝玩乐,还得多靠你为陛下分忧。”
三皇子的眼神淡淡飘忽过来。梁风当作没看见,继续道:“只不过最近京城内发生的事情太多,陛下偶尔也会感到心焦,遇事不顺心时火气就会大些。你常在陛下跟前走动,难免碰到陛下在气头上的时候,这次被禁足,你心里可别埋怨陛下。”
梁风语重心长,“你在宫里多嘱咐太医,让他们多多上心陛下的龙体康健,身体好了,心情好了,日子才能长着。我这个做叔叔的,十分希望你们父子同心协力,共同扶持江山社稷,大周放眼望去的前景才能一片光明。”
梁与棣眉毛高高挑起,似乎暂时找不到话。
梁风还没说完,“另外则是,你是与義的兄长,平日也要关心关心与義,别让他玩乎所以。哪怕是你愿意借钱给他玩,也别用让他在吃喝玩乐上头。前一阵与義问我借钱,我就和他说过青楼赌场还是别开了吧。”
“皇叔说的真心话?”
“那是自然。”
不全是说假的。如果皇帝父子和那些文官之间当真能同心协力,大周的前景的确一片光明。
余光注意到周围廊下站着金絮的身影,梁风脚底一偏,引着梁与棣去往反方向的大门,嘴上还在劝:“好好和陛下道个歉,你纵然有意避开那些销赃的盗贼,却难防太多的人费尽心思攀附你,防不胜防,想必陛下会谅解的。”
“是么。”三皇子不从淡淡的语气中表态。
梁风径直把人送去门外,把人送上马车,再多嘴:“钱的事情有需要就开口,我帮你和与義是一样的。”
梁与棣站定马车旁,回头看了看,向梁风道:“那侄儿多谢皇叔了,侄儿听劝。”
三皇子微微一笑,这一刻似乎很乖顺,依着梁风的意思上车,打道回府。
梁风目送梁与棣离开,回头一看,正好看见金絮站在身后。
她没有拿包袱,道:“吃早饭去吧。”
梁风乖乖跟在她身后。
吃了饭她就要搬出去了。梁风把这顿早饭吃了一个时辰。
他拿着金絮的包袱,厚着脸皮跟她一起去她事先订好房的客栈。
“你将十三召回去没有,我要是哪天见着十三,我会找你算账。”
梁风板着脸不说话。
金絮盯他。他板着脸答:“召回了。”
“王府原来连个客栈都不如。”梁风幽幽怨怨,“你就算不住王府,也没必要住客栈。”
“我只是暂住,等找着落脚的宅子就搬出去。”
“我帮你找。”
“不用。”金絮拦道:“我住在王府太耽误你相看妻子了,我走了后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的家不在京城,我回家去了。至于我回家原因,你自己想说法应付吧。”
走之后的事情都想好了,梁风愈发怨念,“我会常来找你的。”
“纳了妃就别来找我了。”
梁风闭嘴,低头看指,坐着不走。
金絮忙着收拾床铺和衣柜,偶尔看他一眼。梁风静静坐着,几次张嘴想说话,最终没说。
坐了很久,她收拾好了,梁风临出去前叮嘱:“你回太南的话一定要提前和我说。”
“好。”她答应了。
梁风这才把双腿收去门槛另一边。
这个客栈的位置挺偏,不靠近城门和坊市大街,但是房钱便宜。只要还能找得着她,住哪里也不算紧要。
梁风记下这个位置,用了近半个时辰回到王府。客栈离王府挺远的。
梁风去她的卧房,推开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人走了,房间里的气温也降了,人气仿佛瞬间消失。
她的房间地面干净,书架摆的零星东西比较散乱,床榻也乱,她睡醒后向来不会叠被子。梁风一样一样东西看过,吩咐老李将她的房间原样保留,转头在她桌上看见《红叶书》。
翻开,前几页有修改痕迹,再往后就没有了。她增添的内容停留在第三回结束。
梁风将《红叶书》拿走,其余保留原样,包括床榻遗留的头发丝。
第二天,梁风去拂柳街走了一圈。
整条街破烂的砖瓦木头全部清理干净了,沿街可见匠人们拿着图纸对每座房屋进行勘测,商讨划定具体修缮计划。
拂柳街官府遭一番清洗,张凉最终没有保住官帽子。新上任的大人看起来睡眠不足,尽心为梁风讲解修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