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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风觉得应该和她问问清楚,可是她总喜欢骗他。
金絮为什么喜欢骗他?她经常在哪些事情上骗他?除去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其实在大事上没有骗过他,最大的事情在她小的时候就不会瞒着他了。
她肯定没有这么信任林童忆。一个人会在什么情况下这么信任另一个人?
十分喜欢她就会信任她了,这是自然而然的。金絮喜欢他吗?可是喜欢一个人是不会骗她的。
梁风端着画笔认真思考,他该如何画出她的眼睛?
就像一个人躲于水下,留了一根稻管伸出水面呼吸。其实没有这根稻管,人已经在水下快淹死了,却不等着岸上的人拉一把。岸上人只需要伸半截稻管入水,出不出水由自己决定。
梁风不断回想她的眼神,从小时候开始想,他想找到在她眼中所有被他忽略的细节。她每一次看待他、看待林童忆、看待温柔馆里的人、看待出现在她身边所有的人,她看待这些人的眼光是在挑选吗?
他忽然发现,金絮和皇帝某些地方非常相似,他一直很听她的话,唯独在复仇一事上始终反驳她,就像他也很听皇帝的话,唯独娶妻一事他始终在反驳皇帝。
梁风试着用皇帝的视角代入金絮,在金絮眼里,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如果能带她离开这里,她会不会跟他走?他会带她去她想去的地方。林童忆支持她的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她不可能喜欢林童忆。林童忆一开始就错了。
没错,林童忆一开始就是错的。
梁风画到深夜,试图描摹她的眼睛,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她此刻在想什么,她会不会缺个可以说话的人。他很想去找她,想和她说清楚。他想问金絮,他只想金絮在身边。
梁风画到天亮,画了一堆废纸。
年关将至,街巷热闹起来的炮响震碎了王府屋顶的积雪。
梁风继续画画。
勉强画出她的一两分轮廓,与義再次找了过来。
梁风最终谨慎地落笔,补全了画中人脸。
纵全图来看,仅在眉眼有几分像她,身子完全不是。这画中人的身子,画得特像一身衣服,而不是一个人。
“还行。”与義评价道:“父皇应当是能照着这画中人寻到皇叔中意的女子的。”
“寻不到。”
与義无所谓,将画卷好,“我回宫后这两日将你告知我的说法散了出去,说离开王府的女子只是回家去了,有听见的人问是不是还可能回来,我说是。”
与義道:“之后想和皇叔相看的人家大约少了。”
“本来就该少。”梁风也无所谓,“我在男女之事上作风不正。”
与義敲着画卷拍拍手心,“主要是父皇对你的婚事很上心,导致朝中那些人也跟着上心了,丞相那边总觉得父皇着意你的婚事是不是在预谋什么。不少人猜测父皇若是给你许配了一个家世好的女子,大约想重新让你掌兵了。”
梁风心里抖了抖,随即否认:“不会。”不可能,皇帝不可能这么大胆子,等了多久才等到他交出兵权,又给回来?他猜不到皇帝在想什么。
“不要紧,无论如何,这幅画交上去之后,你的婚事至少要等过完冬再会被提及了。拂柳街还没修好,今年朝廷需调拨更多的钱用来救济城内流浪的百姓,各位大人都忙得很。”
与義说回见,带着画像离开。
娶妻这件事情,根本上还是他太不听话了。皇帝的子女,据他所知,没有一个不是听皇帝安排成婚的。
皇帝不撮合他和谢韵了,谢韵之外,皇帝似乎没有中意的女子,这是不撮合了吗?他觉着不是,皇帝没那么大方吧。这张空白脸的画像也是在试探他的态度吗?想试探他听不听话?在婚事上,他不是一直不听话吗?
他娶一个从良女子对皇帝来说不是最好的吗?他一门心思放在从良女子身上对皇帝来说不好吗?他的家事与朝廷分割开来不好吗?到底有什么不好的。
皇帝真正怕的不是他会篡位,而是怕他在某些心怀不轨的文官撺掇下歪了心思。难怪金絮不喜欢他。她会喜欢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吗?她不会。
冬深天寒,大雪越下越厚,梁风越思考越想不明白,思考真是令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