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无需钥匙。
呵,林童忆。
梁风抬头看着她的门额与两侧墙头,想着待会可以帮她扫扫雪。
等了没半个时辰,邻里有户人开了门,往外泼水,水声哗啦后响起鸡鸭惊躲声。梁风不觉往邻里那处看了一眼,斜对门薄矮的院墙内飘出淡淡的热气,院门里,有位头裹布巾的妇人收起泼盆的动作,也正看着他这边,疑惑地打量他。
金絮的邻居。看过去了,也对上眼神了,梁风便客气地点头算打过招呼,接着收回视线。
心里算算时辰,她该回来了。这么想着,梁风听见那妇人说了什么话,没听清,他又看过去,那位妇人站在了大门旁边,斜着眼睛看着他,或者看着金絮的屋子。
见这妇人面露鄙夷凶狠,梁风有些疑惑,想上前问一下,那妇人突然呸了一口:“好不知检点!”语气在骂,骂完啪地将门关了。
梁风莫名其妙,兜头挨了一句骂,他不检点?这妇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来她邻里的人不是很好相处,冲动易怒,性情不稳定,她又是独居,容易被欺负。他得常来找她串门。
梁风继续在她门前站着等。
等着等着,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林童忆也常来找她。这妇人骂的不会是金絮吧。
不检点,一个独身女子,却总有陌生男子找上门,还会进入房中私话,一个两个,骂的不检点的人是她。
梁风随即想到背后对她指指点点的恐怕不止这妇人,肯定还有附近一群人,指不定怎么编排她。
心头火起,想替她收拾这群邻居,梁风往旁边跨出两大步,作势要打门,身上却传来一股感觉,心头火气莫名被扑灭。他扭头随处一看,正好看见金絮在巷子那头缓缓走来。
她穿着厚厚的棉服,手里拎着两袋东西,眼睛看着他。
握紧的拳头松了开,心心念念的眼睛出现在眼前,画是死的,她是活的,她的眼睛他没画出来半分。
见到她的一瞬,梁风发现内心深处仍然觉得喜欢她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没必要想得太过复杂。希望她的面色健康一点,身上胖一点,眼下没有青黑,嘴唇红润一点,气血不虚弱,头发光亮顺滑一点,多笑一点。相比之下,和她是什么关系一点也不重要。
梁风蹬蹬蹬地跑过去,脚底一滑,差点摔跤,挡在了路中央。
金絮站停,垂眼观赏他,脸上涂了妆,神情冷漠。
梁风讷讷站好,双手去接她的东西,“我来找你,我帮你拿。”
她手不动,“找我干什么?”
好冷漠。干哑的声音像是睡醒后就没喝过水。梁风垂手挡在她前面,道:“我不生气了。”
“哦。找我什么事情?”
金絮绕过他往前走,把东西用一只手拎着,从摸怀里的钥匙。
梁风紧紧跟着,踏上门前台阶,在金絮站到比他高的位置后,扯住她的衣袖,“是你在找我,我很想你,就来找你了。”
门开了,她却只将门开了一条缝,一边跨入,一边回头扫视他。
“我没有事情。”她说着,自己抽袖挤进去,留他在外面。
门啪地关了,门头积雪微微落下来。
梁风低头看手指,落下的积雪落在他的手指上。她显然早有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