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刑的受难地。
不走,他会死的。
“你目前的腺体活跃度已经超过150%,如果你继续生活在高等级alpha和高等级omega的信息素下,你的腺体将永远不会好,甚至,很快死亡。”
很快,死亡。
一滴冰水凿穿了明洛的心脉。
医生的话不知何时盘旋在明洛的心头,他的心情蓦然低落了下来,掌心计算租房各项费用的笔不知何时从桌面上滚落到地上,他的手轻轻搭在围巾上。
围巾……
手边叠着的白围巾被他紧紧攥住。
他知道腺体活跃度是什么意思,这个医学专业术语他在分化前的那段日子里,不断被周围的医生提起。
“腺体活跃度降到了百分之八十!”
“腺体活跃度已经不足百分之五十!”
“腺体活跃度百分之三十!”
“快扎针!信息素浓度已经只有百分之七了,快取两支试用针剂!”
仅仅一个词语就勾起明洛心中的无上惶恐。
不,他不会死的!
明洛蓦然攥紧了围巾,beta的手背骨头干瘦而凸起,青紫色的经脉在他白皙的手背上愈发突出,而指关节连接的掌骨随着他身体的颤鸣而不断抽动。
短短三秒钟时间,明洛的呼吸就变得极为急促。
失控就在眼前。
后颈的信息素阻隔贴终于被他撕了下来。
“嘶”的一声。
明洛肿胀的腺体疯狂地攫取周围的空气,像是一团失控了的病变组织,不断吞噬小白楼里尚未排出的茉莉花信息素。
没有用了,他的“腺体”又要骚动起来!
关键时刻,明洛跌跌撞撞的奔向了床头,那里除了仅剩的两片信息素阻隔贴,还要beta医生开给他的几份舒缓剂,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服用舒缓剂。
只是,居然是针剂。
一次性针管在透明包装袋里,尖锐针尖闪着冰冷而刺痛的光芒。
beta的掌心忽而轻颤。
他……他要给自己注射舒缓剂吗……可是,打……打针是很痛的……
尖细的针头会无情刺破他的皮肤,冰凉的液体顺着他的肌肉组织不断注射到他的皮肉之中,肿胀,疼痛,颤抖,可这冰凉的推管却丝毫不会因为他的痛苦停下注射的脚步。
原本寡淡稀薄的海盐气息愈发浓郁,尚未觉察的明洛死死盯着掌心的针管,湿漉漉的额发之下,beta的眼尾飘起一抹痛苦的黏腻红绸。
最终,他将针管放归原处。
明洛吃力地喘着粗气,手掌聚拢,微长的指甲死死掐住了掌心。
另一种痛从他的掌心袭来。
他能熬过去的。
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