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盈不曾入睡,他半撑起身子,青丝垂落成瀑,双眸中略有些怨怼。
“将我带来时,你不曾问我可愿意。”
这熟悉的话语,商羽徽听过不少,紧随而来的多是对她的控诉。
这些美人总是会强调自己在外有什么身份,怎么能因容貌而被抢来,往后他的颜面往哪里放,简直是欺人太甚之类的云云。
随后又会在得知商羽徽的来历后惧怕惊恐,以沉默反抗。
“我还道你有多痴心于我,原来,只不过把我当个摆设。”
相盈坐起身,理好长发与本就一丝不苟的衣物,他又一次收敛好情绪,只是告知:“喜欢一个人,并非这样。”
“那是什么样?”商羽徽目色诚恳,陷入回忆,“难道是我与那位皇帝?还是与那小仙?”
早有猜测,相盈仍旧没忍住冷笑一声:“什么皇帝小仙?你心中无我。”
他不问她与从前那些侍宠究竟发生什么,只需要知道那些人结局唯有一死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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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羽徽心生烦躁,不过看到他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的面庞,还是忍耐下来。
“我把别人都送走,心里怎么就没你,”她哄了两句,“有你有你,你生得这样好看,我最疼你。”
相盈不信,又追问:“若是遇到姿色更甚者,你当如何?”
这没把商羽徽难倒,她莫名道:“这是你应当担心的,无需我思虑。”
到底是杀神一个,根本不懂情爱,学也学了个四不像,相盈只庆幸彼此无意,否则生怕要被她气死。
他的语气乖顺了些:“自然,我是得小心。只不过你所言所行,并非心意相通之人会做的。”
“我为何要与你心意相通?”商羽徽也跟着从卧榻上坐起,她来回踱步,“喜欢不就好了?心意这种事如何相通?”
人与人的心意倘若真能相通,世间何来无休止的杀戮。
相盈不过是纸上谈兵,一时答不出话,良久,拢起的眉心才逐渐平缓。
“若要如你的姐姐与那位魔尊那般,自然就得互相知晓彼此的心意。”他将自己长久以来的揣测说出口,“你要效仿你姐姐,这些只是皮毛。”
商羽徽闻之色变,好在不见动怒,只是兀自伤神道:“可见情爱伤人。”
情爱二字相盈从不关切,他心道商羽徽也只是作壁上观,两人都聊得云里雾里。
她真的为那位神女伤心?相盈不解。
他问了句别的:“情爱伤人,你不知其中滋味,也没少动手。”
商羽徽拉起他的手:“这才杀了几个?走吧,我带你出去。”
两人法力悬殊,根本容不得相盈拒绝,只是不知商羽徽要带他去往何处,一路上风行雾动,再看清眼前景象,二人正处在黄河边上。
寻常百姓所见的黄河,与其余五界所见的大不相同。黄河自开天辟地后便留于人世间,周遭被养育的百姓唤这条河流为母亲。
于仙魔眼中,此地曾经也是修炼的宝地,因此汇聚不少妖魔鬼怪。
自空桑来后,旁人就不敢踏足此地,商羽徽飘然落地,是方杜先有所感应,前来问候。
“主上,您怎么亲自前来?”
岸中涛声徐徐,河流平缓,灵力却微弱不可闻。商羽徽没有理会方杜,撇下二人,上前对着焦黄大地唤了一声。
“浊悬。”
“浊悬……”
须臾,河岸上,远远传来轰鸣之声,大地震动,足底黄泥变得稀软湿润,众人飞身立在空中,垂首望去,就见这些黄泥堆砌成山,显出人形。
是个女人,碎石与流泥塑成她的上半身,其余躯干仍旧牢牢地与大地融为一体。
水流从她头顶涓涓向下,瞧起来像是长发。
她的身躯依然庞大,旁人仿若蝼蚁,自带的威压让相盈与方杜连退两步,不敢直视。
商羽徽上前,将披帛掷出,化出一条目光森然的蛇头,凑近浊悬,与她打招呼。
沉睡许久的黄河之母终于认出她的身份,伸出挂满泥浆的手臂。
“红女。”浊悬声音飘忽,仿佛来自云端,“你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