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摊手,他扣手。
几分错落,几分重合。
几分温热,几分微凉。
温遇重新仰躺到床上,指尖往上一勾,刚好能把他的手指攥住,指缝互相填满,将缝隙挤压只剩滞涩的摩擦。
黑暗中只有他们指尖相触,温遇视线受阻,其他感官会成指数倍放大,此时指尖的触感会成为唯一联通外界的通道。
谢闻颂的手要比她凉,手指间细小摩擦好像让指缝间的温度上升了些。
他的手为什么会这么凉。
是不是没盖被的原因。
温遇正奇怪着,掌心收拢将他的手指包裹起来,手掌心的温度不声不响渡过去,像黑白油画添上暖色调。
她想到半夜那几条消息,虽然没直白说,但没有一条不再说让她别担心、别紧张。
他总是用自己的方式,让她放松。
而偏偏他的方式是迁就她过后的。
所以这是她一直以来认为的默契吗?
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当两个人手上的温度几乎同温时,温遇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理智重新关回兽笼,手上的力道一下子泄开,温遇刚想从他那把自己的手抽离出来,谢闻颂忽然反扣住她的手腕。
温遇呼吸都慢了一拍,谢闻颂单手攥着她,另一只手向前伸打开床头灯。
短暂小憩后的惺忪做不得假,他甚至连脸侧都因为袖子的缝线而硌出红印,只是眼神却很清明,表示他并不是对刚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谢闻颂单手握住她伶瘦手腕,眼神不躲不避,有种意外的认真:“说一直盯着我不敢承认,那这次牵手呢?”
他笑:“要不你直接承认,我就当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怎么样。”
“别总说我欺负你,这次给你一个抵赖的机会?”
谢闻颂单手圈着她手腕,力道很轻,温遇甚至感觉不用什么力气就能抽离开,可是她没有。
温遇回视他,似乎也在很认真地想这个问题。
床头壁灯光线陈旧温柔,和她的声音一样。
“那就当是你把我的眼睛养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