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他的睫毛沾了雨水,就像哭了一样。(1 / 3)

“好啊。”男人费力地抬起头,用很低的声音答应道。

白狮满意地笑了:“只是刚刚我杀了那些供奉魂灯的人,应该马上就会有人赶过来了,前辈应该有很多本领吧,不然现在教我个神行千里的法子,好让我带前辈离开。”

她好奇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等待着他做出回应,眼神直勾勾的。白狮没有经历过人类社会的教化,并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看起来其实是有些冒犯的。

“过来些,”男人轻轻唤她,“你脸上有血,擦一擦,我袖子脏。”

那并不是白狮自己的血。

对于野兽而言,沾上猎物的血对他们来说称不上是脏污,反而甚至算得上勋章。

白狮愣了一下,然后用手背粗鲁地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血迹立刻沾满了手指。她不以为然地甩了甩手,任凭血滴在地上,又在衣服上随便擦了几下,像是对这类事习以为常。

“这个阵法名为缩地千里……”大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你还没有系统学过阵法符画,便先把这个图案背下来便好……”

他居然就这么轻易地把他的所学倾囊相授,白狮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本已经想好了或许要费些功夫拷问一番才能让大魔对她顺从些的。

大魔讲的很认真,白狮也学的很快,只可惜还是出了点差池,缩地千里虽然成功了,可却偏移了几十里。

四周是陡峭的山坡,岩石嶙峋,杂草在风中沙沙作响。几棵参天古树的枝叶紧紧交织在一起,密不透风,仿佛将天空都遮掩了。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偶有一两只小鸟扑扇着翅膀,惊起飞向更高的树枝。

“已经很厉害了。你是第一次学,我也只讲了一遍。”魔头很温柔地宽慰,仿佛他们是某个仙门里一对普通的师徒,而不是一个恶贯满盈到需要被百年镇压的魔头,和一个莫名其妙挟持了魔头的来路不明的妖怪。

在山野间明媚的阳光下,魔头的肌肤苍白得几乎透明,即使满脸病容,也是眉目如画。

白狮没有读过人间的话本,不知道魔头应该长什么样子,但是男人即便浑身血污,看起来也像高坐莲台的仙人。

“喂。前辈,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的眼睛出现了一瞬间的失神,他嘴角微微翕动,半晌才回答。

“........谢珩。”

白狮并不知道这两个字在曾经的仙界意味着什么,她只是装模作样地哦了一声。

“那你呢,你叫什么?”

“我刚化形不久,还没有人的名字。”

“那你的父母如何称呼你......”

谢珩看着她,似乎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抱歉,我.......”

少女的生身父母,已经被关押他的人炼制成了魂灯。

白狮并不在意:“没什么好抱歉的,人啊狮子啊,都是会死的。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又不是你杀的。”

“他们管我叫......”

谢珩专注的目光突然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了:“随便你怎么叫。”

“名字如何能随便叫。”谢珩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不说了,有些疑惑。

“咪咪。”白狮咬牙切齿。

谢珩神色有些茫然,紧接着听到白狮咬牙切齿地又重复了一遍:“他们叫我咪咪。”

比起仙界,人界和妖界本就灵气稀薄,再加上双童山出了白狮这样一个千年不遇的大妖,灵气更加少的可怜。缩地千里本就是需要本地灵气才能施用的阵法,这下白狮只能带着人一步步走回自己的领地。

白狮现出原型,让谢珩趴到自己的脊背上。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些冰凉,指尖微微颤抖。明明是一个该有着强大力量的魔头,现在却像一片薄纸,仿佛她稍一用力就会撕裂。

但是狮子本就不是什么骡马那样易于骑乘的动物,谢珩又是双腿已废,再加上白狮全然没有身上趴了个人的自觉,只跑了两步,就把谢珩摔到了地上。

“抱歉,精铁锁链还在我身上,我现在虽然还会些法术,但是身体和凡人无异。”他身上本就有新伤旧伤,被锁链穿过的肩胛渗出新血,他伏倒在地上,呕出几口血来。

白狮站在一旁,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他呕血的样子,像是在观察某种新奇的猎物。她慢慢靠近,用爪子轻轻踢了踢他:“喂,你死了吗?”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同情或担忧,只有原始的好奇心。

“此地已经是你的领地,若想要把我丢在这里自生生灭,也是可以的。”

白狮皱眉,用她新生的人类大脑努力思考这魔头的行为动机。

这些该死的仙啊魔啊鬼啊说话怎么都怎么弯弯绕绕的。

谢珩安静地在待在那里,并不催促她。

“你是想让我帮你解开这精铁锁链,”白狮恍然大悟,“然后......”

白狮的脑子又不太够用了。然后,然后她会做什么。威震天界的大魔得了自由会干什么,当然是召集旧部把欺辱他的人全都杀了。

“你是想要我替你报父母之仇吧。”

白狮点头,她最初确实是这样想的。

“你可知何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