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敢说话。他身子还紧巴巴地裹在破布里,只露出来半张脸。这样更让人怀疑他的类别。
又有两张女人的脸伸了过来。她们的眼神分明是在观察一个稀世怪物。
猪倌上前将这个小怪物拉下来,退去那些油腻腻的破布,看到一个瘦弱的男孩子呈现在眼前。
妇人:“猪倌。你怎么搞的。捆猪捆个人回来。”
猪倌:“谁捆他了,是他自己这样缠着的。”他说着,把最后那头黑猪拉下车。又转身盯着小山看。“没有绳圈,就是那堆破布嘛。”
女孩:“爹、娘。别说了。快让他进屋吧。你看他穿得多少啊。”
“对对。孩子,快跟我进屋去。”
听到妇人这样说,小山怯怯地看着猪倌。
猪倌上前把那些破布收拾到车上,接着后退一步,将他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就像在审视要捆的猪一样。最后说:“进屋吧。”
小山这才慢慢挪动双腿,跟进屋内。
女孩:“爹,你也快来吃饭。”
一家人回到屋里。
这家屋子不大,是一个套房。进门这间有个大炕,还有一个里间。
“娃,来坐这里,一起吃饭。你这样跑出来,家里人不会急死吗。”妇人看到他这身脏兮兮的衣服,没有让他坐到炕上。只是将凳子放到了炕桌边。
小山连咬两口又香又软的大馒头。“不会。”
“咋个不会?”
小山:“那个人不是我亲妈。”
“别噎着,慢慢吃。难怪呢。这么冷的天,穿这样少的衣服。看这身脏的。秀,去烧点水,让他洗个澡。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小山如是这般地把继母虐待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猪倌“呯”的一声把碗摔在了炕桌上。“挖眼珠子!”随即又这样吼了一声。
小山被他的举动吓得停止了咀嚼。
妇人连忙安慰道:“不怕。他一生气就这样。你这个后妈不是人呢。你快吃。”她说着,又去给猪倌装上一碗饭。
妇人:“娃,叫什么名,今年多大了?”
“十岁,属马的。我叫李山。爸叫我小山。”
“小山。比秀小三岁。那要叫姐的。叫我姨娘,叫猪倌姨爹吧。”
“姨爹,姨娘。姐。”小山看了秀一眼。他想说秀姐真好看,但没敢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在这里想玩就玩两天,等姨爹再下乡去捆猪,让他把你送回去。”
小山:“我不回去。我要去城里找我爸。”
“你爸在城里干什么?”
“上班。开大汽车。挣好多的钱。”
“那你知道他上班的地方吗?”
小山摇摇头。
“罢了。等你姨爹去帮你找吧。什么时候找到了,你什么时候再走。今儿起就住下吧。”
小山靠着热乎乎的炕,想到刚才吃的热馒头,使劲地点点头。
“姨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姨娘:“这里是香村。就是臭香的香。”
“香村。”小山记住了这个名字。
姨娘:“知道为啥叫香村吧。因为这里家家都种栀子花。到了开花的季节,满村的香味,能飘出好几里呢。”
“为啥都种这个花呢?”
秀笑笑道:“这个花又香又好看。还可以做茶做蜜喝。能治胃病。好处可多了。”
“哦。那我也想喝。”
秀:“嗯。我这就给你冲一碗。”
秀的娘:“先不忙喝茶。我先找件衣服给你换换。”
秀的娘看到猪倌吃饱了饭,便追上一句:“你上镇里打听一下他爹的消息。”
“没名没姓,咋打听。”猪倌说完,起身去西屋收拾猪去了。
小山洗澡的功夫,秀的娘给他找了身秀穿小的棉衣。原本想着接长了继续穿,现在正好拿给小山。
洗完澡,小山觉得浑身热乎乎、轻飘飘的,特别舒服。加上厚厚的棉衣,他对这里有了深深地依恋。只是看着这身女孩子穿的花袄花裤,难免有点害羞。
“这衣服先穿着。等我改个罩衣套上就行了。”姨娘看着他说。
小山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关心。他觉得这才像个家,这里的人才像亲人。于是,他心里暗暗产生了留下来的愿望。
小山:“姨娘,我的衣服呢?”
秀:“臭死了。又都烂了,我扔了。”
“不行!我要我的衣服。”小山一下子从炕上跳下来,就往外跑。
“没有扔。骗你呢。”秀的娘拉住他,将他按在炕上。“秀刚给你洗了。”
秀捂住脸,偷笑了一会儿。用手一指脚边的盆,“在这里呢。”
小山上前将盆抱在怀里,“不要扔我的衣服。”
秀夺过盆子放在地上,开始一件件地将衣服搭在屋角的竹架上。
“娘。看这衣服这么薄,看这毛衣上面好几个洞洞,袖子都拆线了。”
秀的娘:“等我给补补,将就穿吧。看他这样子,你要是扔了,定不饶你呢。”
小山看到他的衣服安全了,这才重新回到炕上。
外面传来一阵阵猪的嚎叫声,一会儿便安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