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香山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宛如皎皎明月,尊贵到无人敢触摸,也无人敢越界。
而坐在出租车后的江枝对这辆车就再熟悉不过,因为z-10的车主,是她的丈夫——周淮律。
江枝握着手机,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拨打了那通电话。
依旧是冰冷的机械音,提示电话无人接听。
江枝摁灭手机,心情越发沉重。
以前他也会出差忽然回家,她见怪不怪。所以现在他忽然回来,她不会多问什么,毕竟他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只是——
江枝的视线看向别墅区,这个地方她再熟悉不过,据她所知,裴家就住在这里。
他出差回来了,为什么会从裴家出来?
出租车停在了香山内湾最高处。
这里好几道手电筒都朝他射来射去,气氛压抑,他不敢逗留,忽然想起,刚才z-10车主,和这位太太是什么关系?
也没听说周少结婚了啊。
两侧铁门打开,黑色西服的保安面色不善走出来,当看见江枝那张精致脸庞时,有些惊讶,连忙打开车门,举起黑伞:“太太,您怎么——”
怎么做出租车回来?
这有失周家颜面,可她无心回复任何。脑子里只有刚才的那一幕。
周淮律从裴家出来。
他去裴家干什么?
耳边就是江远修说的“要不是你爷爷当年和周老爷子有点私下交情,又是知根知底的,他们肯定更想选裴家那姑娘——”
裴家、裴家那姑娘。
裴子舒。
她不想再往深处想,也阻止自己往深处想。
-
沐浴完躺在床上,卧室一片漆黑。
江枝依旧睡意全无,手机灭了又亮,亮了又灭,如此反复,巴掌大的脸庞忽明忽暗。
她甚至倒了颗褪黑素吃进去,只为安抚自己早点睡觉。在等待药效发挥的时候,她冷不丁的想起当年嫁给周淮律的事。
她其实明白,这段感情并非周淮律想要的。
也清楚他对这段感情向来都无甚所谓。更清楚他不会在这段关系里花费任何心思。
这段感情,他们都心知肚明。
不,是只有她明白,这场夫妻,是她求来的。
嫁给周淮律,是她的执念,也是她存的私心。
所以哪怕婚后的日子,他再平淡,再无所谓,她都不能有任何怨言。
毕竟在执意嫁给他之前,她就应该猜到了。
在她恍惚之际,门把手被拧开,随后是熟悉的脚步声。
他回来了?
江枝背对着门口,裹着真丝被,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时,她终究是没沉住气,撑起身体,侧眸看向刚从衣帽间拿了换洗衣服,准备去浴室的男人。
他只开了浴室灯,应该是误以为她睡下了,良好素养让他没有惊扰她。
浴室灯是暖黄的,隐隐折射洒落光圈,隐隐可见男人绝尘的气质。
旋即,骨节分明的手微抬起,将睡衣随意的搭在臂弯处,微微动了动脸庞,卧室内响起他不清不浅的话:“还没睡?”
他抬手,轻触灯光,啪一声,整个卧室亮了起来。
江枝觉得刺眼抬手挡住眼眸,却又忍不住立刻看向他。
丰神如玉的绝美容貌暴露在灯光下,他依旧是那副温润的样子。那双深邃眸子太温柔、不是独独对她的,而是对谁都克制的温和。
她看不见他眼底多余的情绪,好像从她认识他开始,十年如一日,他都是这幅翩翩君子的模样,没有大喜、大悲。
甚至在周老爷子说安排她与他结婚时,人生大事,他也只是颔首轻声道:“好。”
所以她偶尔会想,如果这段婚姻,他能自己选,他应是不会选她的吧?
他在等她的回答,深邃的桃花眼往她那里一瞥。
几乎是那瞬间,江枝就掀起被子,赤脚踩地,小心翼翼的环住他的窄腰。
她知道他是守规矩的,但是她不想守,她已经一个月没见到他。
“我好想你。”她踮起脚尖,埋首在他的心口处,呼吸着独属于他的松木香。
他的心跳声很平静,没有被她忽然冲上来没规矩的想念弄到心跳加速,早已知道是这样的平静,但是她总是想去试试,看看他的心跳会不会为她而跳。
“你出差这么久,有没有想我?”
她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于是从他怀里抬起头,巴掌大却精致无比的脸庞露出来,眼眸轻轻的眨了眨,笑起来眼睛就弯弯的,顺势就勾住他的脖子,努力贴和他,道:“我今天去看了爸爸,还和他吵了一架。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没接,然后我回来的时候,在繁山别墅看见了你的车,我就猜到你回来了,对了,你是去了裴家吗?”
冗长的铺垫,眉眼弯弯,轻声细语,如她对他的爱那样,小心翼翼。
她想知道的,是不是去了裴家,可是她也怕问了后,会让他不开心。
周淮律垂眸,那双桃花眼琥珀色的瞳孔里,是独属于她的一面镜子,摸了摸她垂长到腰间的直发,这是他的癖好,摸她的长发。像是当成了一个,安抚的物件儿。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