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前路,那她就必须扮演一个称心如意的妻子,无关乎宋归年如何看她。
司寒站起身,倒了一杯茶水,面色恭谨地递给宋归年,“少爷劳累一天,先喝口茶水暖暖身子吧。”
宋归年接过那盏茶,周身烛火摇曳,他掩藏在阴影下的面色皆是晦暗。半晌,司寒只听得他轻笑一声,似是玩味,又似是嘲讽,随即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然而下一刻,茶盏自他手中滑落,满地的破碎狼藉。宋归年抬起头,双眸猩红,胸膛剧烈起伏,喉间发出阵阵嘶鸣,仿佛有人勒住他的脖子一般。他伸出手死死揪住自己的衣襟,被鲜血染红的唇却对着司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那眼神冷的刺骨,仿佛要将她穿透。
他发不出声音,却仍比着口型,随后彻底昏死过去。
司寒看懂了,他说的是——如你所愿。
自小跟着母亲见过无数病人的司寒自然不会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她疾步走到宋归年身边,探了探脉,随后取出随身携带的九针,立时解开他喉间的痉症,又将风邪之气引出体外。眼见宋归年呼吸逐渐平稳,司寒这才稍稍舒了口气。
只是这盏茶水……司寒的目光落在碎裂的杯盏上,又缓缓移至桌面上的茶壶。心念微动之间,司寒伸出一只手指稍稍沾了点,放在唇间抿了抿,随即了然。
真是好精细的工夫。少爷本就病入膏肓,虽不是毒,但宋归年表邪入里,既是实证也是虚证。现下却在茶水里加了大量的独活。还费尽心思用了黄酒煎煮,以致发作的更快。若是平常人喝了也无大碍,但是宋归年气血两亏,如何能用独活这样的药材。
好在现下他的情况已经平稳不少,至少这几针扎下去好歹是没了性命之忧。但是就这么把人放在这里也不妥当。
司寒看了看不远处的床榻,尝试着把宋归年搬起来,却踉跄着险些摔倒在地。
意料之外的,宋归年看着病得弱不禁风,没想到还有几分重量。司寒半揽半拖着宋归年,咬紧了牙槽,将他安置在床榻上。又去收拾了那些摔碎的茶盏,归置了所有被打乱的东西。
刚刚发生的事情太快,司寒的脑中回想起方才宋归年昏迷前无声的那几个字——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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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寒对自己的地位很清楚。说是嫁进来好医治少爷,实则她听说摄政王是请人算了卦才定了她,只怕是还存了几分冲喜的意思,若是传出新婚之夜就在她房内昏迷不醒,这是要砸了她的牌匾。届时那位摄政王定是留她不得。
今日之事看着是冲着宋归年来的,却将她也算计了进去。若是宋归年就此殒命,此事无论如何都与她脱不开干系。若是像如今这般,宋归年侥幸没死……司寒也断断不会去叫人。故而此事成与不成,于那幕后之人而言,都是有利无害。
司寒目光微沉,她才嫁进摄政王府第一日,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可见这摄政王府比之龙潭虎穴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