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白玉簪(1 / 3)

说起来,自己确实很久都没有出过王府了。至少,也有近十年的时间。

这十多年里,就算是出去,也是坐着马车,不曾往外面看过一眼。

可是他现在问自己,是不想出去吗?是对外面的光景没有半分念想吗?

不是的,只是越长大,他就越害怕。

害怕自己见过这些风景之后会心有眷恋。

他怕自己舍不得这个人世间。

不去看,在自己撒手人寰之时,就不会太过痛苦。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轻声道:“好。”

这话一出,他露出一点笑意。

其实只要司寒在他身边,无论是做什么事情,他都是能感觉到温暖的。

忽然,司寒想起什么,拿着筷子的手略顿了一下。

问道:“之前摄政王给你的药,你还要接着吃吗?”

宋归年摇了摇头,“他已经知道了结果,自然不需我再吃那药。”

这样说,司寒才放下心。

虽说这药现在看着对宋归年什么影响也没有。但是谁也不能保证,长此以往下去,不会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只是……我父亲,应当就快动手了。”想通了一些事情,宋归年说出“父亲”这两个字时,总是会有些许淡淡的违和感。

这种感觉来源于他心底对这个称谓的排斥。

司寒却对这事不以为意。

“没关系。反正……”反正她就快要离开了。

这样清晰的认知让她的心情稍稍有点失落。但是很快,这点感觉就被她抛之脑后。

只是暂时的离开而已,她与宋归年之间,总不会就此断了联系。

自母亲过世以后,她心里就像明镜一样,清楚的很。

这个世间,很多的路,总是需要一个人去走。

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说分离未免太过伤感。

所以她岔开了这个话题。

司寒:“你现在的身子还未全然大好。”

“我再给你重新开一副养生的方子。再有十天半个月,估计就能与常人无异了。”

“只是久病初愈,身子难免还是有些虚弱,平时小心着些就是了。”

宋归年顺从地应了一声,继而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司寒脸上绽开一丝笑容,“这么急着想出去?”

“着急也不行,至少也得等你完全康复。”

完全康复。宋归年算着日子,说不定那时正好可以赶得上中秋。

“不如,就定在中秋那日如何?”宋归年问道。

“中秋……”司寒琢磨着日子,随即说道:“行啊,中秋没有宵禁,外头不知有多热闹。”

正好,她也大半年的时间没出去过了。

要知道她从前可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如今在这府里,可把她给憋坏了。

约定了日子,之后的时日,司寒总想着中秋那日出去要换一件什么样的衣裳,若是出去了,要买些什么,玩些什么。

一闭上眼睛,脑子里这样的念头总是止都止不住。是以司寒这几日眼下都有些淡淡的青黑之色。

秋风渐起,夏日里的酷热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不见。

司寒端着药走进宋归年的房里,递给他,“这是最后一碗了。”

“往后,便不用再服药了。”

宋归年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司寒的药还是和以往一样,那味道一言难尽。

最初,他原以为自己永远不会适应。不料自己竟然能慢慢接受这个味道。

想起第一次喝这药时,难喝的他整张脸皱在一起。

现在再喝,竟是已经能面不改色了。

虽说往后不用吃药是件好事。但是不知怎的,轻松之余,又不免有一点点的感怀。

司寒注意到他的表情,玩笑道:“怎么?舍不得这个味道?”

宋归年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嘴上说着没有。实际心里想着的还是……

有些许怀念吧。

将空的药碗递给阿竹。

司寒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对宋归年道:“天色正好,不如我们就现在出去?”

宋归年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因着宋归年此前需要隐瞒自己病愈的事实。所以就算双腿恢复正常了,也不常站起来走动。

至多也就是在屋子里走一会儿。是以司寒从前倒是从未关注过宋归年的身量。

这会儿他站在自己面前,高大的身躯几乎可以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而司寒的身高,也只堪堪到了宋归年的肩膀那里。

好像靠的有些太近了……

眼前的人垂眸俯视下来,视线中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鬼使神差一般的,司寒缓缓抬头与他对视,视线相接的那一刹那,她只觉得有一双大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心脏。

呼吸也越发急促。

有那么一瞬间,司寒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

不……不可以这样。

司寒眨眨眼,移开视线。压下心底翻涌起的情绪。

见司寒收回了目光,宋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