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落下的泪珠模糊了她的视线,姜玉珂愣了神。
不是没有。
而是有。
崔肆对她是生过好感的,不是她一厢情愿。
那些怒火变成了委屈,堵在了嗓子眼,声音都在发颤:“为什么呀?”
既然有好感,既然心动过,那为何会拒绝她的提议?为什么所言所行如此伤人?
崔肆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想予你自由之身。”
姜玉珂看着他,顿时没了言语。还是因为曾经的那些话,全都回敬到了她的身上。她转身便想离去,却被身边的男人拉住了手腕。
“不要哭。”崔肆道,“是我的错。”
姜玉珂憋着泪,这话都听过多少遍了。这么容易认错,却一点也不改,可心口的怒火却悄悄消退了些。
……
次日,暮山凑到玛瑙身边,啧啧称奇。这昨晚究竟生了什么事?崔大人今日一早便拎着行李入了主院。这是打算常住?
小小姐竟也未曾发话。
下人们左瞧瞧,右瞧瞧。
瞧小小姐那眼神,似乎压不住火了!
崔大人从前不是最重小小姐的心意吗?怎么今日准备霸王硬上弓?
暮山不解,只能来玛瑙这边打探消息。
玛瑙听惯了城中各种各样的八卦,对这主仆二人都没什么好脸色瞧,哼了一声便走远了。一是不愿意说,二是怎么可以在仆人面前下小小姐的威风!
难不成要告诉他们,小小姐对崔大人动心了?
这都是朝夕相处的错觉,玛瑙想。但也不会因此阻拦小姐,小小姐就是小小姐,做的任何决定她们都应当支持。
崔肆拎着一个檀木箱子过来,途径卧房侧窗停下脚步。姜玉珂趴在窗棂边晒太阳,冷飕飕地看了他一眼,便走了。
昨日才在崔大人面前哭一场,真是丢死个人。今日她都不想碰见他!
崔肆吃了一闭窗羹,并未多言,只将衣物收拾在左侧的屋子中。
今日锦衣卫休沐,暮山只跟着忙上忙下,暗地里问崔大人:“小小姐似乎不情愿啊?”惹来一个冷眼,噤声不提。
暮山跟着崔肆最久,知道的事儿最多。捡了个空闲在玛瑙身边念叨:“这同在一个屋檐下,若是冷冰冰的,这日子可难过了。”
玛瑙未见其人,叹了口气道:“是啊。”转头看见一侧的暮山,神色陡然冰冷,连忙躲远了些。
小小姐可是吩咐了,离这些人远一点。
她虽也忧心,但就不爱听旁人说这话。
特别是崔大人身边的人!像是平白矮人一截似的!
崔肆换了身平日穿的黑色长衫,敲了敲门。
屋内传来姜玉珂同珊瑚说话,似乎谈及账册与管家的开销。闻见敲门之声停了些许,假装没听见,转头又说了起来。
这是在无视他呢。
崔肆想,冷言冷语两人都难捱。
她往他身边走了很多步,剩下的,便让他来吧。
她可是姜玉珂啊。
他从小就想娶回家的姑娘。
昨日原就是他不对,应当更委婉一些。
崔肆推开门,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姜玉珂抿着唇,神色不是很好看。
崔肆道:“小小姐可想出门走走。”
姜玉珂正要拒绝,她此时可在气头上,谁来干啥都不好使。
崔肆看着她,道:“若是你我一同出门走动,坊间那些传闻自然会消散。”
好主意!
那些艳闻将柳夫人都惊动了,若是能够消去,自然是极好。
姜玉珂拿乔,翻着账册:“今日不想动。”
崔肆上前道:“我给小小姐赔罪,今日看上什么,都记在我的账上。”
姜玉珂:“崔大人的身家不都在我手上?难不成,你藏私了?”
那账册明摆着,崔肆暗道失策。
姜玉珂瞧他那吃瘪的模样,露出一点笑来。姜玉珂不记仇,那一点火气差不多消散。她站起身,正要出门去,却见崔肆还在里面木愣愣地站着。
谁说崔大人吓人的,分明就是一块木头。
“走啊?”姜玉珂道,“不是出门吗?”
崔肆:?
还未出门,姜玉珂便绕着崔肆转了两圈。
一身玄色暗纹的黑色常服,冷厉气息十足,令人望而生畏。
姜玉珂忽得计上心来,一双眸子忽闪忽闪的,道:“崔大人说的赔罪,用什么赔?”
金钱尚未自由的崔肆,心中涌出一抹不好的预感。
“皆可。”
“这可是你说的。”姜玉珂脚步轻快地往衣柜那边走去。柜门一开,花花绿绿的一整柜衣裳便露了出来。
崔肆眼前闪过一抹红,顷刻间便转过了身。女子的衣裳,本不应该被外男瞧见。
姜玉珂珂兴致勃勃的拿了一件长袍出来,又拿了同色的玉带,捧着一堆衣裳走到崔肆面前。这人低着头,不敢多看,便要往外去。姜玉珂便将手中的衣物全都塞进了他的怀中,崔肆当即愣住。
手中的布料轻便柔软,颜色鲜亮。
他动也不敢动。
姜玉珂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