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红灯面目可憎。
等他到的时候,班澜坐在便利店门口,浑身湿透。
像在岸边需要被捞起的湿漉漉小鱼,被缺氧追逐已经不剩多少力气。
这条老街没有监控,路口只拍到一个瘦削男生一晃而过,一群聚会结束的人从街角饭店涌出,鬼祟的身影没敢继续跟上。
班澜书包丢了,被池一洋带回家,吓得脸色惨白,一言不发。
她坐在别墅客厅,水晶灯吊坠轻轻摇曳,她拽着裙角只坐沙发边缘小小一角。
涵妈煮的热茶让她活过来几秒,池一洋为她擦干小腿上的泥水。
“班班,你看见他了吗,长什么样?”
怀中人摇头,说她在奔跑中只感觉书包被拽住,松开双臂,惯性让后面人连退几步。
她没看清,但是直觉告诉她就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男生。
那时候他们以为的恶作剧,终究再次出现,成为改变他们的悲痛转折……
池一洋肌骨寒意四起,在昏暗车厢中轻轻拉起石青高领针织衫,松弛筋骨间眯虚睁眼,闯入班澜眸子。
“怎么看着我。”他缓缓开口,带着慵懒。
班澜忘记自己何时沦陷在这寥寥空间,收回眼却保持着被看破的僵直坐姿。
池一洋从她背后那点空隙之中伸手去捞她软腰,搂进怀里也只是虚浮搭着。
一改从前不安分。
犹豫一会,班澜仰头看他。
“池一洋,你今天心情不好?”
男人没说话,只是伸出右手,交叉把她环在胸膛中,整个人笼罩住她。
久违的拥抱唤醒班澜记忆里鲜活的爱意痕迹,她躺在那里不忍惊动。
车窗倒映男人发梢眼尾,漆黑眸子低沉倦怠,眼波之下雾气缱绻。
雨滴前赴后继扑在玻璃上,与他的那滴泪重合不见。
他是哭了吗?
班澜心流呼啸,她有点看不懂池一洋,倘若暂时放下过去。
她甚至怀疑爱情是否从未变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