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他与画架的距离又有些远, 只能隐约看得出那些都是肖像画。
他记得王尔德有非常多画像才对, 光是画下来威胁政客的就有三十来张了……真是奇怪,难道那些被画下来的人会冒着让自己受重伤的风险也要毁掉那些画吗?
【王尔德】似乎是看出了他心底的疑惑, 开口解释道:“小部分确实是被销毁了,但大部分都留在了另一个地方, 我也没有想找回来的意思。”
他这么一说, 季言秋就明白了:大部分画像都留在了伦敦的庄园里。至于为什么没有带过来……再追问下去就有些不太礼貌了。
季言秋尴尬的点了点头, 干巴巴的终结了这个话题:“这样啊……”
为了避免自己继续戳到对方的雷点, 季言秋的目光在画室里晃了两圈,试图找些别的东西,在扫过一面书架隔断时,视线里忽然闯进了一抹红色。
他有些好奇的朝书架靠近了几步, 终于看清了后方是什么——那是一面被红布所完全盖住的墙。
“那是什么?”季言秋扭过头来问道。
当一面墙被盖住之时,只会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墙上挂着主人的珍视之物,挂上红布预防后方的事物遭受灰尘的侵蚀;一种则是主人不愿再看到之物,但又不舍得遗弃,只能挂上一块红布掩耳盗铃。
只可惜,越想要掩盖就越明显。就像是他第一次踏进画室的时候,环顾一圈便能注意到那抹红色一样,将墙上物品藏起的人无疑在每一次踏入画室之时,都会再次想起被自己所盖住的东西。
【王尔德】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语气平淡:“只是我画的一些……无趣的画。”
季言秋听出来他并不想将红布下方的画作展示给自己看,便也没有强求,顺着【王尔德】的话随口说道:“什么画是无聊的?”
“当画出这幅画的人总是反复犹豫不愿落下最后一笔、绘画的本意并不是为了画作本身之时,这幅画就可以被称得上是无趣的画了。”
那双灿金色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扫过了那被隐藏在书架隔断后方的红色,落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男人走过去,扯开沙发上蒙着的防尘布,又用手指在沙发垫上抹了抹,确定上面没有灰尘之后才向着东方人呼唤道:“过来坐吧。”
季言秋走过去坐下,与男人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
不同时间段的不同个体可以被视为是同一个人吗?季言秋不知道,但也不愿意去暧昧不明地将【王尔德】完全当作是自己的恋人。
沙发垫依旧保持着十年前的柔软,也有可能是管家先生在离开之前对家具进行了更换。两人静静地坐在一起,听着从身侧传来的呼吸声逐渐同调,内心却是各自想着完全不同的事。
“你先前也来过十年后的世界?”【王尔德】开口打破了平静,侧过头来,脸上带着几分好奇,就像是他真的对这个问题充满了兴趣。
“唔……是的。那次是个意外,我被十年后火箭筒误伤了。”季言秋想起自己突然天降横祸的经历,忍不住无奈地叹了口气,“结果这一次又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被丢过来了,希望还能用上次的方法回去。”
在听到“回去”两个字时,男人的手指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但最后还是收了回去,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你上次是在哪里降落的?”
“西伯利亚,眼睛一闭一睁就来到了冰原里。好在这一次不至于让我又重新走一遍冰原。”说到这里,季言秋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转了转手腕,“十年后火箭筒的定位标准是什么?是简单的互换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上一次他降落在西伯利亚就说的通了——默尔索的本体确实在西伯利亚平原上空。
可这一次呢?为什么会在王尔德庄园门口?
东方人的眉头随着思考而无意识的皱起,【王尔德】眼睫垂下,投下的阴影遮盖住了眼底的情绪,让那原本难以忽视的视线也变得隐蔽起来。
冰凉的触感从眉心传来,季言秋被吓了一跳,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清楚了突然触碰上自己眉间的是什么——是【王尔德】的手。
男人专心致志地用仿佛永远也捂不热的手指抚平东方人那微微皱起的眉心,动作轻柔到让季言秋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别总是皱眉,会生皱纹的。”【王尔德】捕捉着季言秋脸上的每一分情绪,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季言秋的本能让他向后仰头躲开男人的手,可是理智却告诉他,眼前的男人是他的恋人,他没有任何理由去逃避对方对他做出的亲密举动。
不过好在的是,【王尔德】看出他脸色不太对,十分自觉地将手收了回来,仿佛刚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无论是十年后火箭筒还是异能力的作用,都总会有方法回去的。”男人十分自然地接上了方才没有说完的话题,“现在已经不早了,明天再去思考破解方法,如何?”
季言秋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分幸运的是,那倔强的钟表并没有随着时光流逝而失去运作能力,依旧在恪守着它的本职工作,转动着三根指针,指向现在的时间。
确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