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指纹还没有录入,等会我去处理一下,这个院子你们可以随意进出,但是那三栋红色小楼你们不能进去,明白了吗?”
“知道了。”果戈里和费奥多尔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好了,进去吧。”QIN把三开的大门拉得更开了些,发出的动静引来了别的同僚。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瘦瘦高高的男人从旁边厢房里头的窗户里探出头来,在看清楚是谁之后顿时喜笑颜开。
“怎么才回来呢?等你们好久了——”
“Eileen回来了?”厢房里头传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一点江南口音的女人并没有掩盖自己手头上的动作,麻将碰在一块的声音及其明显。过了一会,梳着低马尾、长相带着江南温婉气的女子也打开了自己旁边的窗户,朝着梁煐招手。
“来呀,我叫老周把位置让给你。”
“真胡闹。”那个被叫老周的人笑着骂道,但倒是没有不乐意的样子。
梁煐见到旧友相当欣慰,但还是挂念着刚接回来的小辈,忍痛拒绝了麻将局:“不了,要带孩子认地方呢。”
“孩子?小秋?”方才招手的女士又把头探出来了,看到刚踏进院子里的年轻人和那两个俄罗斯孩子时眼睛一亮,“哎呦,我刚刚没看见——先别打了,那孩子回来了!”
又是一阵麻将碰撞声,中间夹杂着几句方言,大概是在骂对面的两人是知道自己赢不了了才直接动手推了所有人的麻将试图耍赖的。
“放围棋里这是悔棋,落子无悔!”
“麻将没有这一说,回来再开一把,回头再说。”戴眼睛的那位在混乱里开口劝道。
“那你的牌给我看看?嚯,够烂的。”
“你的也差不多啊,周豫才,吃糖太多会倒霉这话我没说错吧?”
“我都说了让你少看点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志,和年轻人多接触不是让你上当受骗,哪有这种说法……”
已经大概从长辈们混乱的对话里猜出都是谁的季言秋死死抿着嘴唇,试图憋住自己已经漫到嘴边来的笑声。
不行,不能笑,这些可都是从小读到大的文坛大前辈们……
QIN的表情还和平时一样空白一片,但如果认真看的话就能莫名从那张像是被定格了的脸上看出几分生无可恋。梁煐倒是对此接受良好,倒不如说她也是QIN“会造成混乱的同僚”名单里的头等人物。
过了几分钟,厢房里头终于安静下来了。首先出场的是一位穿着灰色毛衣裙、披着白色羊绒外套的女士。她的眉眼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光是看着便能感到一种无声的亲和力。
那双温和而明亮的黑色眼睛望了过来,让已经接触过不少大文豪的季言秋都忍不住紧张起来。他的童年可以说是读着这位女士的诗句所长大的,此时被她这么看着,就像是被过去的日子瞥了一眼。
她走过来,带着笑意说道:“你就是小秋吧?”
季言秋有些紧张,开口时声音都带着点颤抖:“您是林月音女士?”
林月音眼睛更亮了,惊讶地张开了嘴:“呀,你认得我呢!”
季言秋很腼腆地笑了笑:“老师给我看过文协里所有成员的资料。”
“那也只是看过文字而已,照片都没有几张。”林月音说到最后,对着QIN发出了羡慕的感慨,“他适合到我们这边来呢。”
“这是我的唯一一个嫡系弟子。”QIN特地在“唯一一个”上加了重音。
林月音眼中难掩遗憾,但还是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摆了摆手:“知道你看重人家,又没说要和你抢徒弟……不过小秋以后要是想来我们这边玩,我们随时欢迎。”
季言秋很乖巧地点了点头,他记得档案里写到林女士所在的部门和勘测与记录有关,其实与他的异能类型并不是很适配。
“月音,你把一张幺鸡给推地上去了,老周踩到上头差点把头磕椅子上。”
戴着圆框眼睛的男人和留着胡子、头发略显凌乱的男人一同走了出来,后头还跟着个拿着一碟腌蚕豆的老先生。
“来了?那我可去揭锅了。”老先生很神气地看了一眼他们这群人,目光在季言秋和他身后的两个孩子身上停得久了些,小声自言自语,“俄罗斯小孩会喜欢吃炸丸子吗?”
“去吧去吧,就等你的菜呢!”梁煐笑着在他的背上推了一把,得到了院子里头大多数人的认可。
对华国话的理解程度只有“你好”“谢谢”和“熊猫”的果戈里从进来开始就一句话也听不懂了,扯了扯自家监护人的袖子,小声问道:“刚刚我们进来看到的那个裹着糖的红色水果串好吃吗?”
“那叫糖葫芦,好吃。”季言秋说出了自古以来所有家长都会说的话,“但是要吃饭了,不要吃零食。”
“好吧。”果戈里很轻易地就放弃了自己出去买一串的想法,“那我可以吃完饭之后吃吗?”
“可以,如果吃完饭之后买糖葫芦的人还在的话。”季言秋在说这话时,脸上挂着自己都没发现的、灿烂的笑容。
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看着养父脸上的笑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另一个自己会执着于改变【季言秋】留在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