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出现在了季言秋的身后,嘤嘤地叫了两声,像是在偷笑,拱着他往前走。
季言秋半是惊讶半是无奈地看着那只狐狸,捕捉到了关键信息,转头带着点惊喜问道:“蒲先生回来了?”
“当然啦,刚回来不久,一进门就被拉到麻将桌上了。”陈云生掩唇偷笑道,似乎是吃准了他不会拒绝去见蒲先生的机会,“这只狐狸是我讨来的信物,是不是很好用?”
赤狐很配合地唤了两声,用尾巴扫过青年的小腿,但没有再用头去拱了。
季言秋看了看那只狐狸,又看了看倚在门上笑得狡黠的陈云生,直觉好像有哪里不对,犹豫了半晌之后开口道:“阿云姐,你今天有点怪。”
“嗯?哪里奇怪?”陈云生很感兴趣般站直了身子,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心里的狐疑更甚,季言秋继续说道:“笑容……阿云姐,你之前是这么笑的吗?我怎么记得不是。”
以前陈云生哪怕是卸下了大使的表面功夫放松大笑时也不会这样,现在的陈云生脸上的笑容,给他的感觉有点像是……狐狸。
有什么东西忽然浮现在半空中,季言秋身体比脑子还快,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向他跳过来的白影,站稳之后发现那是一只北极狐。
借狐狸可能一次性借两只吗?当然不可能,也没有理由。所以,对面的那个“陈云生”到底是谁已经呼之欲出了——
“蒲先生!”季言秋把试图趴在他头上的第三只狐狸抱下来,惊喜中带了几分狼狈,“您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陈云生”发出一声轻笑,身形像是团团浓雾那样晃开,又重组,变回了季言秋所熟悉的、有着狐狸眼的蒲先生。
“这不就通知你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说实话,有点吓人。”季言秋很诚实地说道。
要不是他清楚以文协的安保力度没有人能悄无声息地潜入进来,他或许会以为是敌袭。
蒲先生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将那三只狐狸收了回去,走到季言秋身边推着他的肩膀往前走。季言秋没有抵抗,只不过在临出办公室门前左右张望了一下,问道:“所以阿云姐呢?”
“她?已经在院子里了,最后一场会还是我帮她开的,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光明正大顶着这张脸在楼里走?”蒲先生说到这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妙的回忆,脸色沉了下来,“要我说,和美国那帮人扯皮是世界上最累人的事了……也不知道那几年Eileen是怎么撑下来的。”
季言秋忍俊不禁地反手拍了拍长辈的肩膀:“Eileen姐不用撑,她从来不和美国人扯皮。”
按梁煐的说法,先把桌子掀开,后头的谈判就会顺畅很多了,还能有效缩减无用的打太极环节。
蒲先生叹了口气:“就该让她来的……算了,下班就不聊工作了,还有什么就等过完年了再说吧。”
季言秋笑了笑,随即忍不住问道:“所以我们现在是去……?”
“麻将室。”蒲先生没有分毫犹豫地说道。
季言秋:“……”
他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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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即将远走他乡的惆怅思绪增强了运气,牌桌上的胡先生一边叹气一边把其余三个人打成了散财童子,堪称牌神在世,看得在旁边观战的季言秋目瞪口呆。
现实中文豪们的特征与喜好会反映到文野世界的同位体上,所以胡先生擅长打牌很正常;但没人告诉他,这个爱好还会大幅增强啊?
这都快成概念了吧……“胡先生打牌必赢”什么的。
在他的指导之下刚学会了麻将规则的王尔德看上去跃跃欲试,只不过想要挑战的目标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胡先生,而是坐在他身边的季言秋。
“秋,你想和我打一局吗?”王尔德压低了声音,在东方人的耳边说道,“我们可以用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当筹码,比如说一个赌注。”
季言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都不用多说什么,就已经可以看透王尔德老爷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了,于是,在金发男人略显紧张的注视之下,他歪了歪头,嘴角的弧度莫名有几分狡黠:“好啊,但两个人打不了唉……要不,我们各自叫一个帮手怎么样?”
还没等王尔德反应过来,他就朝暂时休息的林月音发出了呼唤:“月音姐,你能过来帮我们凑个人吗?”
林月音转头望了过去,在对上那双深棕色的眼睛时顿时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的一笑,拍了拍向来没什么胜负欲的QIN的手臂。
“你学生喊我们过去凑一桌,去吗?”
QIN没有拒绝,淡淡地点头答应下来。
季言秋看着同时往这边走的两个人,笑容更灿烂了,用手肘拥了捅王尔德,语气轻快:“你看,你的帮手也顺便找好了,开心吗?”
王尔德陷入了沉默,很想控诉一下双方战力分配是否太不平均,但对上爱人含笑的眼睛时又将话咽了回去,心跳莫名失序起来。
“……挺开心的。”
反正这个赌注最后到了谁手里,都挺不错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