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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谁又能被所有人认识,谁又能被所有人记住?英雄的名号已经足够了,你要学会知足。”

我闭上了嘴,盯着那块空白的石板。

可是,真的足够了吗?英雄的名号,真的会让人记住吗?

我在土坡上待了三天,终于等到了一个牧羊的少女。我拉住她,请求她回答我的问题:

“你认识他吗?这块墓碑的主人,他是战争的英雄。”

牧羊的少女看着空白的石碑,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不知道呀。”她指着那一片空白,“战争的英雄有太多了,为什么不为墓碑刻上名字呢?”

对啊,为什么呢?送走了牧羊的少女,我从腰间抽出匕首,想要为战友的墓碑上刻字。

首先是悼词——【伟大的战士、可敬的友人、忠诚的伙伴。】

这对我来说非常轻松,和战友相处时的经历还历历在目,让我几乎没有过多思考就写下了这三句话。

然后,是他的名字。

我的手停下了,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啊,战友和我一样,都没有名字啊。】

第185章 搬家

《无名者》这个故事并不长, 也并没有多么跌宕起伏的故事线,但季言秋在创作时却很是纠结了一番。

他并不喜欢歌讼谁的苦难,将那些经历用残忍的手法写出来本身就是明晃晃的“霸凌”。所以,要怎么描述那些不公与愤怒就成了难题。

太过柔和, 就少了几分讽刺;太过辛辣, 又会让人心生反感。最终,他选择了一种平淡的、偏向于自我对话式的写法——主角在被唤醒了对名字的渴望之后, 他的眼、鼻, 舌忽然拥有了“说话”的能力。

眼睛问他:“没有名字,你就无法记住别人的长相了吗?”

鼻子问他:“没有名字, 你就无法闻到他人的气味了吗?”

舌头问他:“可你没有名字也能巧舌如簧, 也能与人夸夸而谈。还记得吗?在爱尔兰的酒馆里,别人不知道你的名字就把你当成了挚友。”

主角坚定地摇了摇头, 摘下了自己的勋带。

“可我想被人记住。”

不是“战争的英雄”、“城市的守护者”,而是作为一个人被记住。

舌头怜 悯地对他说:“唉, 你真是个天真的人。拥有了名字你就能被人记住了吗?”

主角将嘴唇紧闭, 没有再让舌头回答。

会不会被人铭记他不能预料,但至少, 他的墓碑上会有名字。

这场自我对话的描写很意识流,季言秋写完之后倒回去看了一遍, 忍不住感慨自己这本书具有几分伍尔芙的风味。

说起来, 伍尔芙在这个世界里如果写作的话应该也会是意识流作者——毕竟长期被各种信息跳跃着占据大脑, 一定能锻炼出相当跳跃的思维。

将今日份的进度写完, 季言秋在手机备忘录上为这个日期打了个勾,顺便看了一眼森鸥外发来的邮件。这一回对方终于不暗戳戳地抱怨自己隐瞒不住、压力大了,因为在事情败露之后,他发现横滨政府里全是草包, 而他几乎是不废吹灰之力就拿到了后续处理的工作。

【他们全都对此避之不及。长期待在政府中当盖章的工具让大脑退化的几率还挺大的,您说我根据这个来写一篇论文能否让我得到回东大医学系深造的机会?

开玩笑的。总而言之,我已经拿到了临时最高调动权。

市长似乎很相信我不会把手伸到他头上……那怎么可能呢?最完美的替罪羊就是他这种有众多把柄,但是足够草包的人。政府里头的每个部门都需要这种可回收垃圾来作为必要的“后备手段”。

我已经开始拉拢自己的势力了,祝我好运。

对了,夏目老师向我介绍了一位保镖。那是个很神奇的人,没有异能却能与我打得有来有回。

PS.请忽略我为什么会与保镖打起来这一点,爱丽丝刚靠近这位保镖先生,他就将刀拨了出来。真是过分,爱丽丝酱只是想为他戴个花环而已。

祝您在法国一切顺利。】

夏目先生为森鸥外介绍了保镖?季言秋的目光在这行字上停留片刻,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森鸥外前段时间正在努力与夏日漱石打好关系他是知道的,但他们居然已经亲密到这种地步了吗?

不过这点疑惑只是短暂停留了几秒就从他的内心中滑了出来,季言秋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邮箱,确定里头没有别的重要讯息后便伸了个懒腰,打算去找中也小朋友一趟。

教中原中也法语已经成为了他新的乐趣,不得不说,教一个乖巧聪明的孩子一点点识字能带来不少的成就感,最起码他教费佳和果戈里时也是这种感受。

而就在他打开门的那一刻,一抹红色就忽然撞进了他的眼中。面面相觑的一大一小同时愣了一下,还是可靠的大人先反应了过来,温和地问道:“中也,怎么了吗?”

中原中也回神,脸上带着些许焦急,扯了他的衣摆:“言秋,我们公寓下面有好几辆车。”

他的表述不太清晰,但也是够季言秋听出其中的端倪——公寓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