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宿寒芝听了她的话后,却笑了一声,说:“阿阮姑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阮娴见他还?在装不认识的模样,一时间都开始自我?怀疑了。是不是她想多了,宿寒芝确实没有认出她来?
而就在她心里迷惑的时候,宿寒芝却突然开口道:“你知道吗?我?有一位朋友,她也?姓阮。”
啊······那不就是我?吗?
阮娴伸出了手指犹豫地指了指自己?,谁知道宿寒芝却自顾自地说着话,根本就没有看她一眼。
“她对我?来说很重?要?,可是,在三个月前,她却出了意外。”宿寒芝的声音逐渐低落起来,“她都是为了救我?。”
“从那以后,我?就总是想起她,想到夜夜噩梦,彻夜难眠。”
他的语气中似乎含有悔恨与自责:“如果不是我?,如果我?能够保护好她,是不是她就不会出事了?”
听到宿寒芝说这些话的时候,阮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脑袋没有随着他的话而上下点动,因为她太赞同不过了。
她心里想着,是这样的是这样的,总算你还?有些良心,知道是我?救了你。
不过,听到他后面的询问,阮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想说她没有死?,她活得好好的,可是这种情况下,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也?许、也?许她不希望看见你这个样子。”阮娴说的义正?辞严,她道,“她既然都为你付出生命了,那你就更?应该好好地活下去。你要?向前看,忘掉和她有关的事情,这样才不辜负她的一番付出!对不对?”
她没有注意到,在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宿寒芝的嘴角僵硬了一瞬。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接着道:“可我?希望能再见她一面。听说你们神乐宫的人拥有招魂的能力,不知道姑娘你能不能引来她的灵魂?”
听说招魂曲确实会有这样的功效,但是这曲目却被列为禁术,神乐宫无人修行。
虽然因为看过书的缘故,阮娴对招魂曲也?有一些了解,但是她当然不可能答应宿寒芝的要?求。
她还?活着呢,招谁的魂?而且这大晚上又月黑风高的,招来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怎么办?
所以她直接拒绝了宿寒芝,她拒绝之?后,宿寒芝的眼睫微垂,面上带着一种悲怆的神色,他道:“既然如此,那便请姑娘为我?奏一些安眠的乐曲。至少,让我?能在梦里见到她吧。”
······秋叶的凉风终于让阮娴的头脑有些清醒过来,她看着宿寒芝泛着悲伤的面孔,心里涌起了一阵怪异的感?觉。
宿寒芝会是那么感?性的人么?
她勉强压抑下心中那种怪异感?,拿起自己?的短萧,犹豫着放到了嘴边。
她的余光放到了宿寒芝身上,发现他清冷的面庞上似乎弥漫着淡淡的悲伤,形状漂亮的眼睛底下是一片乌青。阮娴竟然不曾注意,宿寒芝的面相看上去,确实颇为疲惫。
也?许他现在满嘴谎言,但或许他所说的整夜难寐也并非都是假话。阮娴看着他略有些疲惫的模样,思考了一瞬后,就将手指放在短萧上,尝试着吹奏了一曲乐曲。
这首曲子并?非她从神乐宫所学,而是她自己?家?乡的一首民?谣。
曲调婉转悠长,如同春日里的湖水,被风吹起点点波纹,又像是冬日里的飞雪,飘飘扬扬裹挟着寒风洒在人身上。一半是清冷的冰雪气息,另一半则是春江水暖。
这来自乡土的曲调,从小?就由妈妈浅唱在耳边。
故乡的月光洒在路上,洒在行人的背影上,一个个人越走越远。他们走在寒风里,裹挟了一身的冰雪,却又总能在月光的引路下,重?新走回一个能融化一身风霜,春暖花开的地方。
其实这首曲子,就是说一个人的一生,总是走在一跳不断离开家?又总能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新的归属地的路上,是一首充满了希望的曲子。无论你多么漂泊无依,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从而停下漂泊脚步,
阮娴看着天空中弯弯的月亮,这个世界里,也?只有这个月亮,好像是永远不会变的。
吹完了这首曲子,阮娴一时间有些难过了起来。
她缩起双腿,下巴靠在膝盖上,眼神有些伤感?地看着前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宿寒芝眼底乌青,面色疲惫的模样,下意识就吹起了这首曲子。或许是因为,她从小?到大都是被这首曲子哄睡着的,她也?希望,能吹给他听。又或许,她是想到了书中的宿寒芝,想到了他的经?历,她觉得她应该吹给他听。
阮娴将下巴靠在膝盖上,微微偏过了头。她看见宿寒芝安静地闭着眼睛,似乎是睡过去了。
“你倒是睡着了。”阮娴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却睡不着了。”
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看着就这么躺在屋顶上的宿寒芝,心想一个夜晚的寒风而已,应该也?不会对宿寒芝的身体造成伤害。
所以她尝试着站起来,想自己?回神乐宫。宿寒芝可以躺在屋顶上一晚,她可不想这样。
然而,她才刚动了动身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