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都没什么神色起伏,小小年纪,便就稳如泰山,假以时日,必能成就一番大事,她能在此时追随,是天大的造化,可难处是……
“主子可有什么抱负?”
这话说的直白,红苕也没想着公子会答,但要不问出来,以她的脑子,实在猜不透公子的所思所想。
“报复?”
触及到不太寻常的词汇,玲珑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纷繁的信息涌了出来,她努力思考了片刻,才勉强理解,掰扯出几个关键。
吃的,京城,富贵,名垂青史,报仇……
公子沉默的时刻有点长,红苕尴尬一笑,圆了圆场,“公子年纪尚轻,想必还是以学业为重,随夫子向学。”
但要说读书向学,红苕就没辙了。
她目不识丁,天资愚钝,也就能煮点茶,做些滋补的汤水,叫公子去去乏。
就在红苕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还要学学研墨洗砚的时候,公子说话了。
“京城。”玲珑肯定道,她离家出走,就是要到,“到京城……”吃好吃的。
但她已经到啦。之后只要一直……
红苕恍然大悟,“小公子是想到京城当官吗?”
子承父志,好志向。红苕顿时肃然起敬,“阿郎当初官拜宰相,好大的京官呢。”
玲珑却是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到?她迷茫眨眼。
这里。
“不是京城?”
怎么又不是京城?是说不如京城吗?
经历过自我鞭策的红苕,却已然是公子的忠实拥趸了,她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想象,顿时意会了主子的意思,“巴川虽然还算繁荣,可到底还是比不上天子脚下。”
说到京城,从未出过州县的红苕,也只听阿郎身边的老仆说过几句,“门前七品官,往来无白丁。”
听闻到了旬日,拜谒的官员都从街头排到了巷尾。
想象着那样的盛况,红苕心向往之,有于荣焉,顺着想了想,又觉得,小主子或许是心系故乡,想要将此处变成京城那般人稠物穰的都城,而非在京城当官。因此才说不是京城。
原来如此!
“莫不是,公子想为一方父母官?”
这就有些难了,红苕心想,听闻当官的要避乡,州官避乡又避亲,主官越大,避讳越多,在职期间,还不得购置田宅。
小公子的祖籍可是合州的,断不可能任合州刺史。
不过,见公子感兴趣,红苕也闻一知十,脑子里搜罗了好些消息,“如今的刺史,也有公子般的志向,听闻效仿京城坊市,分了东市和西市……”
后边的话,玲珑却是听不清了,她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如遭雷击。
这里,不是京城?!
她腾的站了起来,往外冲去。
红苕不明所以,忙追了出去,“等等,等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