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黑黢黢的,尺寸如锅盖。
看那上宽下窄的形状就知,是个江珧,如此怎能不去看看。
江珧俗称带子,是一种上宽下窄形状的贝类,里面的裙边与柱肉可以吃,味道鲜美,尤其柱肉,晒干以后便是价格极高的“瑶柱”,在城里酒楼是可以上席面的佳肴。
但钟洺见过手掌大的江珧,脑袋大的江瑶,面前这等近两尺多长的却是见所未见,想来要长到这么大,岁数怕是小不了。
以前他听族里老人说过,甭管是什么活物,都是活得越久越精明。
这么大的江珧不躲在深海养老,反而出现在浅海,怎么想都不太寻常。
或许会和记忆当中,那场数日后即将登临海岸的飓风有关。
用麻绳捆住江珧外壳,四面交缠绑紧,钟洺打算把这个大贝壳带上岸,让六叔公掌掌眼。
反复拽了拽,确认脱不开后,他一手扯网兜,一手扯麻绳,牵着沉重的收获返程。
此时,船上。
一群人靠着船舷望水面,七嘴八舌地议论。
“都过去好一阵了,守财他们都来回三四趟,阿洺还没上来,这小子的水性比起之前好似又长进了。”
“咱们水上人天生会水,四五岁的小子都能闭气潜底,但好成钟洺这样的真是不多见。”
“我大哥水性就不差,大嫂的娘家一脉又是珠户,她自己出嫁前也当过珠女,龙生龙凤生凤,这两人的孩子不能是孬种。”
“可惜钟涵那小哥儿是个‘八月仔’,体格子弱,不然再过几年,八成也差不了。”
“要说可惜,还是我大哥大嫂最可惜……”
钟三叔把自己说到惆怅,钟四叔也跟着唉声叹气。
恰在这时,只听得船尾处“哗啦”一声,紧接着便见了个人破水而出。
举着计时香的钟虎原地蹦起来,兴高采烈地喊道:“大堂哥你好厉害,足足在水下待了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