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黄痰。”
黎郎中絮絮叨叨,说得仔细,又令药童将这两样各包了五粒出来,“一粒十文钱,你予我一百文即可。”
钟洺收下,感激不已。
取走药包和药丸,转去打足了芝麻油与清酱,惯例往粮铺转了一圈,问询粮价。
眼看今年的新稻即将下来,陈粮的米价也跟着下跌,粝米降得多些,二十文一升的,现下十五文,白米价昂,落也落不了多少,三十八文一升的,现下三十五文。
九越县多山田少,加之滨海,土地多贫瘠,种出的稻米味道不香,产量也差,根本供不了一县吃喝。
故而这里粮铺卖的多是外地米,用大船自更北的地方运来,价钱怎会低,太平丰年里,别处的新米一升不过十几文,到了他们这里,陈米都卖不到那个价。
要想吃到便宜粮食,还要再等个几年。
上辈子他离乡太早,很多事都是听后来过去的老乡说起,言及几年后,新上任的县老爷会带来一类北边来的新稻种,在咸水滩涂里也能长成。
日子总归是有盼头的。
“要一斗粝米,二升白米。”
钟洺趁手里银钱足,多要了些,要的多,省下的也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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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带家里的米口袋来,他让粮铺伙计寻了两个装上,一个口袋押了两文钱,商量好下次来还袋子。
米袋不轻快,钟洺拎着却轻松得很。
回到码头附近,道旁有卖针线、头绳、碎布的,钟涵被那些花花绿绿的颜色吸引,不禁停下来去看。
“好俊的小哥儿,要点什么?”
摆摊的大娘一双笑眼,看出兄弟二人穿得不差,不是那等兜里干净不舍得吃用的水上人,于是专拿讨小娃娃喜欢的东西往前摆,直给钟涵看迷了眼。
但钟涵也知大哥赚银钱不易,从来不会多要没用的东西。
钟洺垂眸,见他束发的头绳旧了,半褪了色,便示意小弟挑上三个颜色的头绳,各扯二尺,另外两色给唐莺、唐雀。
他们兄弟俩自幼多受二姑家照拂,他习惯了给小弟买什么,也给表妹表弟捎一份。
此外,在菜摊上称了一只冬瓜,三只野山笋,十个鸡蛋。
天热,农家的鸡蛋存不住,价也贱些,一只两文。
卖鸡蛋的摊子也卖母鸡,说是可以拿回家去炖汤喝。
马上入秋,养鸡的人家已预备买秋雏,水上人没有蓄养禽牲的习惯,没地方,也不会,即使养了,用什么喂也是个问题。
每当这种时候,钟洺还是艳羡陆上有房子的人家的,哪怕没有田,能在院子里种上几畦青菜,养几只鸡鸭,安然又自足。
抬头可见片瓦遮顶,风浪来时,也不必拖家带口如丧门犬一般,连个舒坦的住处都无。
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打心底还是想上岸生活的,只是不再如前世那般,满心皆是钻营取巧,出人头地,只愿能有屋有业,衣食无缺,如此便已知足。
只是想来容易做来难。
……
药买回来的当天,钟洺暂未寻到送出去的机会。
他发觉自己若不是和苏乙在村澳里偶遇,除去卢家船上,都不知该去哪里寻对方。
别的哥儿身旁要么有一二好友,要么总有兄弟姊妹可以打听两句,偏在苏乙这里一应皆无。
为此只得暂且把药丸放好,转过一日上山砍做鱼枪的竹子,在山上多转了两圈,也没见到人。
午后钟三叔来了一趟,寻姐夫唐大强和侄子钟洺。
“歇息了两日也差不多了,捕蛰季短暂,我和老四商量着明天便出海去。”
捕蛰确实耽误不得,飓风前那几日捕上的蛰,拾掇好的已有个几百斤之数,看着不少,实则卖出去后各家分分就不剩什么,要想过个肥年,少不得再忙一阵子。
“你不来寻,我也要去找你们商量的,这都闲了两日,是该出海转转,还是那些个人?”
钟三叔答道:“是了,不过守财家的船修好了,他这回也出船。”
能出船的,分的银钱就多,像是钟洺只出人力,最后分银钱时只得少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