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不上不下,飞机的巨大噪音吵的人心烦意乱,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在上浮,早上吃的那几口早饭都在胃里晃悠着,跃跃欲试地往出口钻。
从蒋洲成那被解救出来后,体质下降如此明显,以至于从前没有的毛病,现在都有了。
滕时翻了一下包,很快失望地闭眼仰靠在了椅背上。
包里根本没准备晕车药。
他完全没想过身为飞车的创造者,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晕机。
奚斐然只看见滕时刚才还躺的好好的,忽然解开安全带站了起来,快步走进了洗手间。
奚斐然立刻缩头,躲在椅子后面。
洗手间占用指示灯亮起,大概过了七八分钟,滕时走了出来。
他的鬓角挂着水珠,像是刚才洗过脸,脸色异常苍白,回到座位的路上还扶了一下前排别人的椅背,脚下踉跄了一下。
奚斐然的眉头一皱,紧盯着那缓缓坐下去的背影。
果然,又过了几分钟,滕时的动作又开始不对劲,他先是从左侧躺换成了右侧躺,然后紧接着,奚斐然看见他猛然直起身,捂住嘴毫无预兆地干呕了一下。
再次冲进洗手间的那一刻,滕时就对着马桶剧烈呕吐起来,刚才他已经把胃里的东西吐得差不多了,但是恶心感丝毫没有缓解。
胃里拧着劲儿地疼,胸口又闷又堵,他忍不住又是一顿撕心裂肺的呕吐,吐到后面几乎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手也抖得不成样子,滕时想从口袋里摸出来奶糖压一压,然而却因为太虚弱把奶糖掉在了地上。
眼前一阵阵发黑,滕时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晕倒在洗手间,他强撑着一口力气撑在洗手池边喘息,隐约听到洗手间外的空姐在和谁说话。
“先生,那边的洗手间也能用,您可以不用在这里等着。”
好像是有人排队。
自己占用洗手间太长时间了吧。
那人好像嗯了一声,滕时莫名觉得那声音有点耳熟,然而很快尖锐的耳鸣掩盖了一切。
等到他再一次出来的时候,洗手间门口已经没人了。
滕时回到座位上,精疲力竭地向后靠。
睡过去,快点睡过去。
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他一遍遍地催眠自己,希望在下一次反胃到来之前丧失意识,忽的却感觉脚步声靠近。
“先生。”
滕时疲惫地睁开眼。
“不好意思吵醒您了,我看您好像不太舒服,”空姐关切地递给他三样东西,“我们特地为您准备了晕车贴和热水,另外还有一份糖果,您需要的话可以尝一尝,牛奶味的。”
滕时微微愣了一下,惊讶于航空公司的贴心和用品的齐全,这几样东西无异于雪中送炭,竟然连奶糖也有。
他感激地接了过来:“谢谢。”
奚斐然看着滕时喝了热水又吃了糖,然后把晕车贴粘在了耳后,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自己带的齐全。
“麻烦帮我把这些给2排A的乘客,谢谢,对了,请不要说是我给的。”几分钟前,奚斐然嘱咐空姐,“我是他弟,想落地后给他个惊喜。”
奚斐然从小有个习惯,就是随身带个小药夹,每一页里都放着不同的药片,一本药夹几乎把所有的东西都配全了,需要的不需要的,只要是有1%的概率发生,他都会带着,保证有备无患。
滕时终于安静了下来,躺在座位里睡着了,奚斐然能看到他苍白如雪的脸,和额角还没干透的细汗,他看起来那么虚弱,像是一碰就会变成泡沫碎掉似的。
奚斐然心疼得要命。
刚才在洗手间门口听着滕时呕吐,他差点就忍不住冲进去了。
到底怎么搞的。
他盯着滕时白皙的耳后皮肤,眉头皱紧了。
以前明明没有晕机这毛病的。
与此同时。
崇景市第三看守所。
“00253号,有人探视。”
大门打开,镣铐的声音由远及近,蒋洲成微笑着走进了探视间。
第186章 问诊
探视间的门打开,刘律师下意识站了起来,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的东家,蒋氏集团的实控人蒋洲成。
“刘律师。”蒋洲成拉开椅子坐下,他身上穿着看守所统一的深蓝色衣服,衣服的号码有些大了,在他身上晃晃荡荡的,他原本就属于身材修长纤瘦的类型,如今在看守所的冷光下越发显得轮廓削瘦,有种病态的苍白,“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刘律师有些脊背发汗,僵硬地笑了笑:“我是来找您继续了解案情的,我需要有什么思路可以做从轻辩护。”
蒋洲成向后靠在了椅子上。虽然手上戴着手铐,但他那姿态就像戴的不是束缚自由的工具,而是什么情趣玩具似的。
“这些年除了滕时是我绑来的,其他那些人都是自愿来给我玩的。”与体重下降相反,蒋洲成的眼睛似乎越发的亮了,像是野兽似的发着幽幽的光,“他们看中的是我的钱和社会地位,和我做-爱对他们来说有好处,做完我就放他们走了。”
刘律师:“可是你的医生已经招供了,说你在在过程中虐待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