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
陈淮疆找出自己曾学过的书,裴宥山拿过来一看,竟是线性方程组。
“世子爷比我博学。”裴宥山把书还回去。他把借贷记账法和五大类会计科目及科目的白话注解都写下,陈淮疆提出帮他装订,再多印刷一些。
陈淮疆将手稿拿去印刷后几日,诗会也开始举办了。陈淮疆跟他解释后,裴宥山才知道那日陈正钧和陈月升来穆王府就是讨论诗会一事。各府的少爷小姐们都会来参加,届时三位世子就等着替他们的父王筛选有才之人。
况且作为世子,这也是他们展示自己的机会,因此三位王爷很是重视此次诗会,嘱咐自家世子在诗会上拔得头筹。
陈淮疆这些年一直病着,外界对他的质疑也越来越多。他小时候曾被称为神童,所以在他病后,很多人都说陈淮疆怕是要成为第二个方仲永了。
裴宥山却是知道,陈淮疆即使病重也没有荒废武艺,卯时不到就起床练习骑射。放在现代,卯时,早上五点,有时他甚至熬大夜五点还没入睡呢,陈淮疆都起床学习了。
裴宥山跟着陈淮疆去了书塾,陈正钧和陈月升早都到了,正在说话,陈淮疆也去跟他们打招呼。从前他们三个说话,裴宥山肯定也要贴上去听一耳朵。但现在他根本不想掺和到三人中间,就站在一旁。
和他站在一起提书篮子的人凑上来:“你平日不是很喜欢和世子爷他们说话吗,怎么今天不去了?”
裴宥山往身边看去,是陈月升的贴身小厮芙蕖。芙蕖算是少数的和他关系好的人之一,至于为什么,实在是芙蕖长得太漂亮了。
他从前就觉得芙蕖和陈月升都挺像的,漂亮得跟小姑娘一样。芙蕖长得漂亮,他就总对芙蕖笑。
其实陈月升长得也很好看,最开始他对陈月升态度也是不错的,只是陈月升外表笑眯眯的,背后总去穆王妃面前打他小报告,当人一套背人一套,他最不喜欢陈月升这种人。
“我不去。今天不想听他们说话。”裴宥山说完,感觉陈月升好像瞧了他们一眼。
又过了半个时辰,书塾的人都来齐了,诗会正式开始。这诗会不是第一次搞了,裴宥山从前没读过书,听不懂他们在写什么讲什么,就躲在陈淮疆身后偷偷打盹。现在他有点学问了,就偷偷听别人做的诗。
正是冬天,学子们出题大多为以雪、梅等素材作诗。裴宥山作为一个文科不好的文科生,该有的鉴赏力还是有的,倒真听出几个作的不错的。
不过还是他家世子作的好,这不,刚写了两句,那些或怜悯或嘲讽的目光就都移走了。每年都会有人说陈淮疆要伤仲永啦,神童要命不久矣啦,陈淮疆如此努力,也是为了打消外界那些怀疑。
陈淮疆本来就是个很好的人,为何要因为别人的猜疑吃苦?
陈淮疆看到题目,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裴宥山的笑脸来。他不受控制地回首,看向坐在身后躲懒的人。
裴宥山歪着头,模样有几分可爱。视线落在他手中的宣纸上,浅棕凤眸比日光还要绚丽。
众芳落尽,独占嫣红。
坐在一旁的陈月升一直盯着他,见陈淮疆看着身后出神,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目光定在身后的人,突然说:“小山也作两句诗吧。”
裴宥山顿时不瞌睡了,陈淮疆也放下笔,两人齐齐看向陈月升。陈月升仍然笑眯眯地,不像是开玩笑,裴宥山便指着自己,“我?”
陈月升微微一笑,不说话。
裴宥山眼睛闭上,像是又瞌睡了,又像是归西了。想不明白陈月升怎么突然点到他,该不会故意给他难堪吧。
陈淮疆替他开口:“月升,你也知道伢伢不会这些。”
“我想小山在你身边,耳濡目染也该会些。”陈月升半点不给陈淮疆面子,“况且这诗只我们几人看看,又不外传,我知道小山最好面子,不会让旁人看去的。”
说他坏话还直气壮,裴宥山知道陈月升是故意的,但他声音小,别人还真没注意到他们仨。陈月升继续说:“小山天性聪颖,只要有感而发便可。你大可说与我们听,我为你记下。若你有天赋,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学习。”
他不但能作,还能写下来呢,只是写的好不好就难说了。作诗要求合辙押韵,比如他天天早上起床服侍陈淮疆早膳都想着,早起早起精神归西;比如生活枯燥无味,陈月升评价人类。
这话他是不敢说的,就像社畜对着老板也都敢怒不敢言,心里骂老板,微信还在回收到一样。裴宥山抢过来陈月升手上的宣纸,在他错愕的神情中抬手就默写。
陈淮疆低头,看他又在写那什么熟悉的句子了。什么借增贷减是资产,权益和它正相反。这不是那个借贷记账法吗。还有这个,财产清查对账实,编制报表工作齐,整得跟律诗似的。
“这写的什么,都是从未听过的词语。”陈月升试着念出来,还挺顺口,就是内容实在奇怪,不知道是不是乱写的。
裴宥山只管写,写完了也不说话。陈淮疆道:“这是我之前与伢伢闲暇时聊过的。”这是裴宥山之前给他爹的做会计分录的口诀,还是大学时他们老师教的。
“又是你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