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步,腰上的环佩叮铃作响。乌黑微卷的长发没有用布巾扎起,而是梳成发辫。
真漂亮,不愧是王府,连下人都长的这么美。
军营都是些糙汉子,岳向阳许久没见过美人,一时看呆了。直到有人拍他的背,他才回神。
“在看什么?”
岳向阳红着脸呆呆道:“王府的人真漂亮,我一时失态,请殿下恕罪。”
穆王世子跟着他的眼神看去,淡淡道:“那是我的世子妃。”
闻言,岳向阳脸色一白。好在穆王世子并未问责他,对身边的侍卫打了个手势,又温声道:“无妨,进来说话吧。”
天彻底黑了。
陈淮疆回到房间,关上了身后的木门。屋内点着烛灯,昏暗的灯光下,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捆在床上的人。
手脚都被束缚住,裴宥山这次彻底跑不掉,只能泫然欲泣地抬起头。陈淮疆却不为所动地抚摸着他的脸。
“你今天是故意跑出去的。”
裴宥山拼命摇头,陈淮疆冷笑一声:“不是?那你为何那么巧出现在我的书房附近,还穿着和下人相似的衣服?谁放你出去的?”
嘴巴也被封住,裴宥山说不出话来。他觉得陈淮疆也没想让他回答。果然,陈淮疆掀起他的裙摆,看到白皙的小腿时,挑了挑眉。
“你是真敢跑啊,伢伢。”
自从陈淮疆强行带裴宥山回府,就不让他再出自己的房间。别说是离开雁雪阁,连想去陈淮疆的书房,都需要着人去请示。
陈淮疆告诉他,等他们完婚就不会限制他的行动了。一开始裴宥山想着忍一忍,大不了等和陈淮疆成婚,或者中途他改变想法,放过自己。
但他已经乖乖听话了,忍到真的和陈淮疆成婚,忍到又等了一个月,除了见爹娘和每日去给王妃请安外,陈淮疆还是不许他出门,连踏出自己的房间都成了奢求。
陈淮疆说,是怕他又一次逃跑。
可是他真的受不了了,这种只能困在一个小院,只能等陈淮疆回府才有片刻时间可以离开雁雪阁的日子,他真的受不了了。
难道陈淮疆真的要他这样过一辈子吗?
“我知道你闷的久了,今日不追究你。”陈淮疆为他解开绳子,把人抱在怀里,“下次不要再这样了,你出去了,我会担心的。”
是担心他的安危,还是担心他会逃跑?
“我想出去。”裴宥山哑声道。他都不知道陈淮疆为什么会变的这么疑神疑鬼,“陈淮疆,我已经十一天没有踏出院子一步了。”
“最近军中事忙。”陈淮疆想过来抱他,又被推开。
“不许碰我!”裴宥山推开他,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他不擅长放狠话,又重复了一次,“不许碰我!”
脱去身上偷偷托徐奉弄来的丫鬟制服,青色长裙下只穿了件寝衣。为防裴宥山逃跑,一开始,陈淮疆只许他穿那些世子妃规制的常服,后来又让他在房间内只许穿寝衣,把外出的常服和吉服都收起来了。
陈淮疆挑眉。
裴宥山骂完,背对着陈淮疆躺下。他一向入睡快,陈淮疆听到平稳的呼吸声,把人抱进怀里。
最近他一直不在府里,伢伢估计是无聊了。
想办法给他解闷吧。
军中事忙,第二天一早陈淮疆又带着柏康走了。裴宥山睡醒已是日上三竿,他刚传人送水进来洗漱,那人端着热水走进来,随之送来的还有个箱子。
“这是什么?”裴宥山擦着脸问。
“是世子爷从关外送回来的呢。”下人道,“说是给您解闷的。”
裴宥山打开箱子,最上面盖着个狼皮帽子和白狐皮,下面是一些北海境时兴的画册和精巧的小驽,看上去都是从边塞的集市淘来的。
见了这些,他怒气更甚。这和给瘸子送球鞋有什么区别。
“扔出去。”裴宥山把箱子合上,“我不要他这些。”
下人却惊惶道:“世子妃,世子爷让小的一定要把箱子交给您啊!”
裴宥山一向是不和下人发脾气的,听他这么说,又让他把箱子挪到隔壁去。那里从前是他的住处,自从他和陈淮疆同住后,就被陈淮疆送来的东西堆成了杂物间。
到了月底陈淮疆才回来,回来时身上又添了两道疤。刚一回到王府,他都没顾上去给穆王妃请安,匆匆赶回了雁雪阁。
听说这几日伢伢很乖,一直老实待在屋内等他回来。
应该给乖小孩一些奖励。
雁雪阁内一切照旧,安安静静的,下人有条不紊地在院内尽职。他悄悄推开屋门,想给裴宥山一个惊喜。
心心念念的人在地上放了个小板凳,趴在床上写些什么。听到脚步声,连头也没回。
陈淮疆走过去,从后抱起坐在地上的人,把他放在床上:“又在看账簿了?这些事让人帮你干就行。”
“我现在就这些事可做,你也不让了吗?”裴宥山气冲冲道。
陈淮疆心里叹息一声,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妆匣,把里面的玉饰和宝石手钏拿出来:“北海境的宝石首饰。还有这玉,是大宁没有的品种。”
往常伢伢生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