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三亩,有五间房的小院。到了这儿,便只有三间房,和一个只能种几棵菜的小院子。
就这,还是他们能买到的比较好的房子了。
回到宅子,锁好门窗,裴宥山还没说话,徐奉和侍卫已经开始帮着打水、烧饭了。裴宥山要过去帮忙,徐奉立马拦住他:“小山哥,你快歇着吧。等饭好了我来叫你。”
裴宥山抿唇:“小奉,你不必这样的。”
“有什么必不必的?”徐奉挠挠脸,爽朗笑着,“小山哥,你不用怕我累!我还得谢谢你,同意我把我弟弟接过来呢。别站着了,你快回去。”
说完,他推着裴宥山进屋,看着他听话地坐在躺椅上休息才离开。离开穆王府不久,裴宥山就偷偷把徐奉的身契还回去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会留在这,守一辈子的陵寝。他不希望徐奉跟着他,把自己的人生也浪费掉。
可徐奉不愿意离开,坚持要在这陪他,甚至还要把弟弟接过来住几天,摆明了不会离开。
裴宥山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盛着干草、水果的小竹筐,去屋后喂兔子了。离开穆王府时,他没带什么财物,却带上了陈志钢和小雪。
以前在雁雪阁,一直是徐奉负责喂养兔子,他偶尔去给小兔子们喂点水果。他怕其他小厮没有经验,照顾不好。
更何况,除了两只兔子,他好像没什么可以带走的了。
晚饭只做了几道简单小菜,天气炎热,大家胃口都不怎么好。裴宥山想着侍卫们要保护他,更辛苦,就把大半的饭菜都留出来,自己吃了几口便回去了。
每晚饭后,是他给陈淮疆上香的时间。
裴宥山记得,他看过的志怪小说里都说鬼魂要吃香的。擦了擦木牌位,裴宥山摆放好香炉,插好了三支香,身后却似乎有一道视线紧紧跟着他。
他也没急着回头,等香燃了大半才转过去。
“小山哥。”徐奉走过来,低头看着他。
这一年里,徐奉还在长个子,几乎要比他高一个头出来,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得。徐奉看了看桌上的香炉,又看着魂不守舍的裴宥山,眼里的失落都快溢出来:“你还是难过吗?七个月了,也该走出来了。”
裴宥山茫然地看着他。
“世子已经不在了,活着的人也该放下。”徐奉道,“你晚上都没怎么吃饭,是不是心情不好。”
原来是以为他惦记陈淮疆,茶饭不思呢。裴宥山虽然难过,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他解释道:“想什么呢。天气热胃口不好而已。别猜了,回去休息吧。”
夜间,宅子里突然传来叫喊声和水声。
裴宥山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外面的声音惊醒,揉着眼睛打开门,发现侍卫们和暗卫们每个人都提着水桶往外跑。他顿时清醒,问:“你们在做什么?”
他刚问完,鼻尖就嗅到一股浓郁的烟味。
循着烟味飘来的方向看过去,裴宥山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是陈淮疆陵寝的方向。
那边走水了!
裴宥山瞬间反应过来,连忙跑到水井边找有没有富裕的水桶,准备打好水和侍卫们一起去救火。他把水桶放下井,侍卫们一起过来阻止他:“火势凶猛,恐怕会有危险!您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就是因为火势大,我才要帮忙!”裴宥山去抢被侍卫攥在手里的麻绳,“再不快点,火就要烧过来了!快点松手!”
侍卫们这才放手。装满了水的两只木桶有些重,裴宥山用力拎着,跟随侍卫们来来回回的打水、灭火,手心都被麻绳磨破了。
火已经烧过附近的树丛,向山下蔓延,很快就要烧到他们所住的宅子了。裴宥山不敢喊疼,他们人数不算少,可附近多树木,火一旦烧起来便极难控制,光靠那小小的一口井,实在太慢了。
“让那几名暗卫去河边打水,他们跑得快!咱们回井边打水!”裴宥山一边安排一边咳嗽。烟雾太浓,他白净的脸都被熏得黑漆漆的,脸上沾着好几块土。像只灰扑扑的小花猫。
吸入肺里的浓烟越来越多,裴宥山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了。不光是他,其他侍卫也开始呼吸困难,猛烈地呛咳。他把袖子打湿,捂在口鼻处,可吸入的浓烟已经太多。
更别提他还要忙着挑水提水桶,根本顾不上捂紧口鼻。
头越来越晕了。感觉可能要死在这了。
裴宥山用力泼出最后一桶水,望向陵寝旁那棵槐树,只觉得双眼发黑,下一秒,便晕了过去。意识消失前,裴宥山总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陈淮疆的身影。
是错觉吗?
还是他真的要被浓烟熏死了,能看到鬼魂了?
“小山哥?小山哥,你醒醒!”
脸上凉凉的,有人湿手帕给他擦脸。裴宥山睁开眼睛,同样灰头土脸的徐奉惊喜地喊道:“没事了!小山哥醒了!”
“小山哥,火已经灭了!”徐奉大喊道。
他扶着裴宥山坐起来,地上躺了好几个人,都是吸多了浓烟,晕厥过去的侍卫。有的人已经醒了,正在喝水,也有的还昏迷着。四周的树都快被烧秃了,树枝黑得像焦炭,幸亏他们动作迅速,阻止了火势蔓延,不然,只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