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自己现在笑起来一定很丑,很快又抿住唇不笑了。
铺天盖地的刺痛一阵阵击穿她的每处神经,头也晕,身也沉,天也黑了。
常溶溶趴在井上,感受着腹部鲜血一滴滴砸落下去。
她好想接住,撒娇说这不是她的血,让她们别怕。
……
意识渐渐模糊成一片。
常溶溶缓缓闭上眼,最后在心里对常景好说了句:“其实我那日看见你做的花灯了,我从未见过如此丑的花灯,可我想到你会举着她对我说’二姐姐,生辰快乐’时,我又觉得这是世上最好的花灯,不过我没瞧出来你做的是什么花灯,说圆又不圆,是月饼么?……溶溶,生辰快乐啊,睡吧。”
几个官兵从怔愣中猛然回过神,看着赐剑的人,难以置信道:“你何必如此?!”
那人丢下鲜血淋漓的剑,颇为洋洋自得:“她们几个的首级值多少银子你们不知道么?哦知道也没用,这个是我的!都不许跟我抢!”
黄昏下,血流成河、满目苍夷。
孤雁哀鸿。
只消愁云暮涨,阴景难消。
井下暗无天日。
“好好?”常皎皎虚弱喊道。
和微回过神,冲她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轻快些:“嗯?”
“溶溶怎么还没下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和微沉默两瞬,她紧攥手心,感受那处的温热与粘稠。
从方才井上忽而压下来一片黑暗,淅淅沥沥、滴滴答答的血落下来时,那个念头便在她心中挥之不去。
和微摇摇头,道:“不会的阿姐,二姐姐一定是想让我们先逃走,她那么聪明,一定会跟上来的。”
不知是为了说服常皎皎还是说服她自己,和微说完,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在发颤,眼眶止不住酸,异样的感觉怎么也无法摆脱。
“那我们先走,快,好好,阿姐认路,我们先走,溶溶很快就能跟上了。”
常皎皎反握住她的手,拉着她便想赶紧离开。
“好……”
和微腾出手,用手背蹭了下眼角的湿润。
再迈步时,她差点儿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