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宗时,她被阿度白苏先后盗去钱财,那时许是她未完全入世,竟觉得新奇。
可此时此刻,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中,在昼夜不停的劳作中,在选择掩藏修者身份而以普通人存活时,这些不轻不重的恶意,让她胃中作呕。
这就是人间吗?这就是世人吗?
她曾经经历过的,但那时候很小,她刻意遗忘,后来又在悬清宗生活了那么多年,长辈慈爱,同门友善,晚辈敬她,她受的最大的苦,恐怕就是得不到沈牵的爱意。
宗主说她能将阳炎心法修炼到极致,发挥毁天灭地之威能,却不能将其修炼到全面,只能触及一半。
那时候宗主说,或许你可以去山下看看,看看太阳底下的阴影。
沈牵未下山,尧宁便也没下。
如今她在山下了。
她乃出窍期大能,居然被几个凡人难住。
尧宁将抹布往水桶里一扔,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对路过的陈老板道:“他们欺负我。”
陈老板看都没看她:“你好好干活,等资历上来了,不用做最脏最累的活,欺负你的人便少了。”
尧宁冷笑:“你不管?”
陈老板十分惊讶:“我难道要为了你一个扫地的,去教训我用了多年的下人?”
陈老板走后,有人窃窃私语:“就说她勾引老板吧。”
“卖谁不是卖啊。”
尧宁面无表情。
当昏暗中再有人试图触碰她时,她用蛮力折断了那人手臂。
尖叫声引来整个西洲馆下人,有客人被打扰到,惊惶离去,陈老板气急败坏,扣了她五年的工钱。
“我才刚来十天。”
“那就给我做满五年!不然你以为你赔得起我的损失!”陈老板恶狠狠道,拂袖而去。
尧宁转过身,下人们下意识后退一步,看向她的眼神带着点畏惧,还有他们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高傲的惊讶。
尧宁懒得再委屈自己,什么沈牵的看法,什么计划,她脑子坏了吗,跑到这种地方受这些莫名其妙的闲气。
可她也没想到,半刻钟后,她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