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荆国,四十万大军折损过半,又经过三年大旱,已是民生艰难,伐荆败仗后转伐中灵国,灭掉中灵后接壤鄢国,接着又马不停蹄对鄢国出兵,结果北边的胡林狄族趁虚而入,缙国两面作战疲于奔命,虽然打败了鄢国,但还在和北边的狄人对峙当中。”旁边的公孙斗不无叹息地说,“穷兵黩武至此,缙国元气大伤不复以往,还能维持强国的强横,还是祖宗留下的家底厚。”
“若是我齐国没有数代乱政,也攒下缙国这样的家底,又何必和滕国打得那么费劲。”小阙涟趴在马车车窗上,头也不回地说道。
齐恕没有说话。
车队在赵睢将军的带领下,去往阳台巷官办的阳台馆舍中入住。
这片区域一连片新旧不一的建筑,住的都是列国来往之人,鄢卫程蔡的质子、质子的家臣、来访的使者、各国的商旅,来到缙国曲阳后,统统塞进这里。
短住的商旅使臣或住在商人办的逆旅,或租住几间房舍,有的得到缙国的礼遇可以住到官驿阳台馆舍,使团食宿都由馆舍负责,还有的和缙国的王公贵族有交际直接住到人家家里去。
而长住的质子和质子家臣,有的住进高屋广厦,灰墙陶瓦,气派恢宏,比起缙国公卿的府邸也不差,一应待遇如在本国。
有的则漏风漏雨,住在里面的人,随便缙国什么人都能欺负两下。
质子的待遇,一方面看两国关系,另一方面看个人交际,就算是王公贵族,也是要交际的,交际得好就算是如卫国小国,现在的卫王在缙国当质子时还是缙王的座上宾,人人争相结交,后来顺利回国继承王位了,又把自己儿子卫共送来——就是此前挑唆卉古大夫之子卉岸欺辱齐恕之人,他前面基础打得好,他儿子卫共现在在缙国过得也不赖。
交际得不好的,那自然过得就很惨了。
最典型的要属秦国的上一个质子秦营,现在已经是秦国太子了。来缙国为质的时候还是缙国先王在位,秦缙两国正在蜜月期,秦营住在阳台巷最豪华的驿馆,缙国的官员送了个女闾的歌伎给他,还打算在缙国公卿家里找个公族姝女嫁给他。
后来现在的缙王上位,缙秦交恶,秦营的待遇一落千丈,从豪华驿馆搬出来被撵到风吹雨打的破屋里去,什么人都能欺负两下。
再后来秦营结识了一个商人,借助商人的力量逃出缙国,却没带走女闾歌伎和歌伎生的孩子。秦营逃走后,歌伎母子连破屋都没得住了,被赶去了城外村子里,行动有人监管,出入需要报备,活动范围有限,供应补给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