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永乐大典》只存副本,藏于文渊阁。
这几年,专门安排那些显得蛋疼的翰林清贵们,去整理、择录《永乐大典》中的天文地理、数学、机械、医术、农业等相关的典籍。
由于崇祯和云逍对《永乐大典》极为重视,并且重视程度达到国之重器的地步。
因此杨家老宅中发现的《永乐大典》,不可能是近年从皇宫中流失出去的。
并且时间也不对。
因此只能有一个可能,早在嘉靖年间,《永乐大典》就已经流失出去。
“查清楚《永乐大典》是什么时候,从谁的手中传出去的没有?”
云逍的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他很清楚,此时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一个埋没在历史中四百多年的真相。
王承恩见云逍如此震动,不由得心中大喜。
他跟皇帝是吊友的交情,如今又是内廷第一人,并且还兼着东厂。
论权柄,直追魏忠贤当年。
只不过没有九千岁那样滔天的权势,他也不会想、更不敢想会有那样的地位。
一个下面没有的太监,还能当皇帝不成?
因此老王的目标不大,兢兢业业地侍奉皇帝,将来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就行了。
这就得靠国师。
单凭拍马屁可不成,还得有能力。
因此查办杨廷筠的案子,老王十分上心。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能查出这么多的事情,可想而知付出了多少心血。
如今果然打动了云逍,老王心中自然是美滋滋,迫不及待地向其邀功。
“由于时间紧,事情过去了多年,杨廷筠又诈死隐藏极深,并且嘴巴很紧,因此查到的事情也就这么多。”
王承恩眼看云逍又开始皱眉头,接着话锋一转:
“不过杨廷筠以前入教时,拜在一个人门下,杨家老宅查出往来书信中,也可以看出二者之间,关系十分密切。”
“并且以此人的家世,有很大的机会接触到《永乐大典》。”
王承恩侃侃而谈,显然是做足了功课。
云逍瞥了他一眼,“卖什么关子,那人是谁,直接说出来便是。”
王承恩讪讪一笑,道出一个人名:“瞿汝夔!”
“瞿汝夔?”
云逍仔细想了想。
姓瞿的名人,他倒是记得几个。
却并没有一个是叫瞿汝夔的。
“瞿汝夔,出生于常熟名门世家,若是还活着的话,如今已有七十七岁。”
“他早在天启年间,就离开了大明,去往泰西之地,现在多半已经离世。”
“如今的《大明日报》总编瞿式耜,正是瞿汝夔的亲侄。”
提到瞿式耜,云逍像是抓住了什么线索。
可仔细去回想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瞿汝夔之父瞿景淳,嘉靖二十三年榜眼,官至礼部左侍郎,卒赠礼部尚书。”
云逍听到这里,打算王承恩的话:“据你推测,《永乐大典》就是从瞿景淳手中流落出去的?”
“极有可能!”
“小的仔细查过,瞿景淳担任礼部侍郎时,曾总校《永乐大典》,有的是机会将抄录,并将抄本带出皇宫。”
王承恩的语气十分笃定。
云逍缓缓落座,心中既是震骇,又是沉痛。
他原本以为,原有历史上《永乐大典》流失到西方,是大明亡国后的事情。
没想到,早在嘉靖年间,就已经流出皇宫。
并且云逍可以断定,《永乐大典》此时十有八九已经到了欧洲,正被白皮们疯狂研究、剽窃。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是一阵刺痛。
王承恩接着说道:“据查,瞿汝夔年轻时因与嫂通奸,被移除族谱,随后痴迷炼金术,与利玛窦结识,并洗礼入教。”
云逍眉毛一挑,“利玛窦?”
王承恩道:“利玛窦曾经在京城盘桓多年,与叶向高和焦竑交密,二人都做过翰林院编修、国子监司业,当时都有机会接触到存放于文渊阁的《永乐大典》。”
云逍禁不住攥紧拳头,面目都变得有些狰狞。
对于利玛窦,后世对他的评价极高。
国人称之为大“汉学家”、“明代白求恩”。
称其在“中西文化交融”领域做出了巨大贡献,被评为公元第二千年内,最有影响力的百名人物之一。
云逍对于进入大明的白皮,没有任何好感,当然不会认同这些评价。
不过对于利玛窦,也不像是对汤若望等西方传教士那样仇恨。
以为他顶多也就是个,想在大明发展教会势力的洋和尚罢了。
云逍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大错而特错。
现在看来,在剽窃华.夏文化科技方面,利玛窦的作用,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这位‘明代白求恩’,才是西方盗取华.夏文明,最终陷九州于沉沦的罪魁祸首、万恶之源。
这也就可以解释的通,为什么在这数十年间,西方的航海、火器以及其他科技,得以迅速发展。
“利玛窦死后,葬在京城的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