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声声说林姑娘是‘扫把星’‘丧门星’，我想问问，她哪一时哪一日曾妨害过你们？尤其是这次，若不是她除掉了黑狐，镇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受这恶贼之害。邹娘子的死，我们固然心痛，但这绝不是将恶意无端强加于人的理由。”

偌大的祠堂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村民们面面相觑，似乎被凌忧的一番话触动了心弦。那些原本充满指责和偏见的目光逐渐柔和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敬畏、有同情，也有几分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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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忧见状，心中稍感宽慰，但她知道，要彻底消除这些偏见，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林香荷似乎又滴落了几滴眼泪，忙用手绢不断擦拭。凌忧沉默了一会儿，再次高声道：“如今，三桩命案都已查明，我们将依法处理后续事宜。我和苏捕快会负责将黑狐的尸体运回镇江府，也会将林姑娘一同带去，作为认证，以便朝廷进一步审理。请大家不要再传播与案子相关的流言，还清溪镇一个安宁。”

凌忧讲完话后，镇长示意大家可以走了。众人纷纷散去，只有一个男子站在原地不动。凌忧之前在镇中查访时见过此人，此人是一介书生，名叫柳平，住处离林香荷家不远，平时在镇江府为人代写书信过生活，尚未高中，没有功名。等众人都走散了，柳平才走向凌忧和苏越，问道：“这位……女侠，苏捕快，香荷……林姑娘她，将会得到怎样的处置？”

苏越的神色有些为难，低声道：“杀人偿命，这……按我朝律法……恐怕……”

柳平听完，突然跪了下来，把凌忧与苏越都吓了一跳。他跪在地上，恳求道：“两位，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香荷吧，这一切都怪我……那日，我的衣裳破了，囊中羞涩，第二日又想回到镇江去，就想问香荷姑娘借一借针线缝补，就见到一个黑影偷偷摸摸潜进了她家中。”

“我担心有人对她不利，急忙翻过矮墙，就听到屋内传来香荷的呼救声。然后她好像被人按住了嘴，我急得冲进去救她，但我进去时，那人……黑狐，已经被刺死了。”

“香荷见到我，也是吓了一跳，然后就大哭了起来。我安慰她没事，这人先要对她动手，死在她手中，也算是天意。我便用板车装了黑狐的尸体，运到溪边抛入水中。我不常在镇中走动，不认识此人，怕此人也是镇上的哪个凶恶之徒，被发现之后惹上麻烦，就用石头砸坏了他的脸。”

凌忧与苏越对视一眼，皆是心中一惊。未曾想，这背后竟还藏着如此曲折的隐情。凌忧蹲下身子，扶起柳平，温声道：“柳公子，你且起来说话。”

柳平感激地看了凌忧一眼，缓缓站起身，继续说道：“那日之后，我本想告诉香荷，我可以为她作证，证明她是自卫杀人。但我又怕此事牵连甚广，对她名声不好，便一直犹豫未决。直到今日听闻镇上的议论，我才意识到，我必须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