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雄。
邪齐第一次腾云踏野天宫一圈,回来时便歪倒水晶座椅一个猴也不见,因为大家都是同类才没有好话说,话不投机半个字都显多余。
神圣的光环普照天国,囫囵的云锦漂洗天堂,神游的仙官如梭舞动光国光波,赤橙黄绿青蓝紫传布纷纭彩霁,七位彩练女使欢快自在的飞翔。
金鸡鼔,触而即发,掩耳挡铃是假话,美猴王蛮焦蛮躁像个掉头就跑的黑猿,他悕惶的表情是如此的慑怖,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乱入九霄云外,除了繁林皆至,眼花缭乱,再就是插子拨弦般的心乱如麻,黑猴王一身毛大汗都不敢出一滴,唯恐惊了天上人。
下界有多么河川,河川有那么多妖怪安家,邪齐像一个卑微的低等精灵贪得无厌地据目欣赏良宫美景,如同跪伏在天神脚边的仆从祭师,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望水瓶仙女的琵琶雅乐,第一次由衷地赞美灵官武臣的袍服如此精美卓伦。
天宫是神仙筑基的瑰宝,它是历史上最悠久,涵盖最宽泛的艺术宫殿,它的辉煌荣耀万年不变。
云来有疏,雾来有狂,吕洞宾慷慨拆壶,醉剑舞歌:“古也有言,今也有言;谁是神仙,我是神仙。梅了相见,柳了相见;收也凭天,放也凭天。鱼在一边,鹿在一边;疯也痴癫,狂也痴癫。长为一劫,短为一劫;行也安然,坐也安然。早也来报,晚也来报;谁人总解,天人总解。”
赤脚大仙黄汤入肚,酒痕诗仙:“因为好货不流通,天上的神仙少,所以人间的和尚才挤破了庙。”
“我的红血球白血球都在上升,痴不痴呆不呆的……”张果老的一盅玉汤委实量多。
“颇醉颇晕,酒酣酒醇,何者是谁,谁者是何,猴样颇凶,猴状颇狠!”陶酒浇肠,烈汤淋脾,托塔天王板正的体型歪歪斜斜,一脸辟邪的凶相洗了大半。
“何处颠来的杂狗,既能上天,又能潜音,倒也有些本领!”颠猴越界,二郎小将提腿颠簸,粉臂掌酒。
十二贵神从头到尾阴恻恻的,毫无半点阳刚之气,冷言少语,恍惚鬼片鬼节,茶言茶语的茶姬众星揽月般追捧这些星官公子哥的吹嘘之词。
“我见他们总有故人之色!”猴头跋山涉水,撕云逐浪,颤颤巍巍。
“你流连他乡,岂非不知已无故乡!”大胡子的卷帘大将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宽面怪异的阴悚。
月光如同流动的帛锦一般,银河的星经闪烁光点,纯粹的雪,耀目的白,恍若神仙天阙,起舞广娥,浪景仙苑。
三株月桂飘香淡雅,素娥浴月,螺裙丝滑,水袖婆娑,流风朔雪。
竖头发的巨灵神稀里糊涂灌饮琼浆玉液,好不美羡。
玉皇大帝愁饮三杯灵酿仙泉,王母娘娘更添一盅烧仙雾露续饮。
金汁玉液一个劲儿地倒,喝醉了酒的天蓬元帅智脑发昏,他给小黑猫介绍着自己麾下的神兵小将们,他不倚老也不卖老好心介绍考公上岸的文曲星给他认识。
人家是倚老卖老,哪吒是倚小卖小,他拉着老倌儿的官袍不撒手,老倌儿说他卖小。
“猴脑豆腐,猴脑果冻,用小锤子轻轻敲开活脑的脑盖壳,吸溜一口嫩滑的脑浆,脑浠爆汁……”假惺惺的小仙童留恋其味,他冲顽皮猴频频招首,粉金瞳,白齿红牙,绷脸作笑。
镜空的荼靡之花,形似未开半开的棉花,花瓣白嫩光洁,宝石蓝的花蕊仿佛浓缩的蓝墨水。
棉花云穷途末路,天花坠降,堕云雾中,黛蓝的瘴雾在抵挡云团。
棉花云如坠冰渊,蓝瘴减速抵挡,白云冲禁拉重,两块云包裹着深蓝难一起降压。
怪诞不经的石室,时不时的虚掩抃笑。
病态的油灯偃旗息鼓,无厌的火苗围着铜盘滑圈。
残灯无焰影,鬼畜无疾影,南瓜曈曈幢幢。
小南瓜竹签串大南瓜,插上黄瓜手脚,蒙上幽灵白袍,大小合一的南瓜合成一个黄胖胖的南瓜兽,沙皮南瓜兽被置放在水帘洞深处的大小角落。
黑灯瞎火的地儿,昏头昏脑的蓬头鬼撞昏钟,鬼手熟络鸣响倒挂的铜头铁脑的十二生肖编钟。
金石丝竹助兴,魅妾们奴颜媚骨,拥红叠翠,穿绸裹缎,五彩斑斓地跳着四不像的僵尸鬼步,蛛娘们个个骨瘦如柴,画风一个比一个寒碜,一个比一个瘆人,就像绿皮粽子聚在一起跳大神。
绿幽幽的空旷洞府,两个独角鬼王怪形怪异,妖心旺盛,急欲肉食,正趴在地上扑抢烤乳猪。
人模狗样的魔王,个个冠袍带履,互邀坐下一起品酒,牛魔王难得说道:“贤弟呀,这群货色没什么好看的,一帮残花败柳的东西,也不是什么上等货色,倒不如你家里藏了一位天仙!”
邪齐忘情浇头,神采醺醉:“我够着脖子,踮紧靴子,我的身高也不能与天墟的高度匹敌……”妖魔总想光耀山门,凡人总想升官发财,邪齐的愿望犹如黄河滔天,饕餮奢侈的梦话不能坐大做强,上帝不能悲发宏口大愿,邪齐须得禁嘴浊眉。
牛头不对马嘴,老牛扒了扒铜黄袍锦,小弟才灌二两水酒,他单手掌壶倒酒:“这压根风牛马不相及!”
“老牛,喝酒喝酒!”华冠盛服的猕猴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