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锦儿终于有了真的活过来了的感觉。
“小女娘,你可真是把我和吴爷吓惨了啊。”丁老头一进门便道。
方才那一幕,他和吴家两口子是真吓着了。别说薛湘吓得在地上连滚带爬,就连他也差点没站住。好在仵作这一行,素有诈尸之说,虽百闻不得一见,但心理上好歹有些准备。
老仵作壮壮胆,上前查验一番,又问了诸多问题,这才肯定人是真活过来了。
吴家两口子在旁瞧着,薛湘起先怕得要死,后来见房锦儿能动、能听见说话,大着胆子摸了摸她脑门,是热的,身子后头也有影子,这才真觉着见了奇景儿了,信了。
关于这个,房锦儿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道:“对不住老丈。”
老丁摆手道:“有甚么对不住的,亏得你小女娘福大命大,自个醒了过来,要不把你拖去埋了,我老头子可就罪过大喽。”
话说着,薛湘拎着冒热气儿的粗陶水罐,从对面的正房过来了。
她和吴顺租的是院儿里的正房和西厢房。吴顺在街道司衙门当巡捕,月奉三贯钱,精打细算着花才能不饿肚子。平日家里烧水,用的是做饭剩下的余温,并不舍得专门烧柴。为了这一陶罐的热水,她可是花了血本了。
薛湘走到院子中央,忽然想起什么,又赶紧拎着陶罐折返回去,包了一小撮粗盐,又从米缸中量出一升米。
缸中米剩得不多了,爹娘和儿子不在盛京,就他们夫妻二人,估摸着堪堪够。吴顺的月奉还要下月初才发,她这月都没接到什么绣活儿,眼下也没有余钱买……
薛湘算了算,两个小的,加一个半大女娘,一升米,吃三日饱饭应当没问题。等吴顺的月奉发下来了,再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