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上的破旧衣服没扔,也没洗,换下来后就让逸哥儿塞进墙角摞的几块砖下头压着。压了几日,又蹭上去不少灰,颜色愈发脏了,还皱皱巴巴的。
逸哥儿摸不着头脑,但没多问,拿来麻溜就换了,换完又帮着小锦云系腰带。
房锦儿也换好了衣裳,粗麻的单衣裤,灰里带棕的颜色,衣摆上还被火燎破了几个洞。房锦儿再抹上墙灰,给三人的头发往乱处拨了拨,姐弟仨一下打回原样,比原先还不如,跟三个小乞丐似的。
小锦云道:“阿姐是不是要把新衣拿去换钱?”说着就要去叠那三件换下的新衣,熟练得让人心疼。
“非也。”房锦儿连忙止住她,“新衣拿什么也不换,咱留着穿。”
她取下装胡饼的包裹,把三件衣服好生包进去,挂回墙上,带着两小只就这么灰扑扑地出了门。
“阿姐说了要带你们去逛商市,那就是真带你们逛商市。”
这朝虽说还有坊制,可搭墙侵街已成了风气,街市也不再分得严,夜禁取消,买卖自由,不少人都将铺子开进了坊里。从破落院出来,向北沿着街走了一段,便有家不小的脚店,簇拥在一小片散摊之间,茶博士正拎着铫子给店前敞坐的客人倒茶。
房锦儿老远便竖起耳朵听,那茶博士说的是:“要我说,那房家赶出来的女娘,八字带着’驿马星’,是个逢凶化吉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