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3 / 3)

便是临江楼,想必也是富贵人家了?还是孙兄有门道啊,难怪众人都说孙兄财大气粗……”

话里话外暗示钱不能少。

孙堂嘴上打着哈哈,心底暗骂贪得无厌,着手帮着取菜。哪知三层的食盒,取到最后一层时,竟见菜碟子底下压着一张万字柜坊的银钱。

牟万里眼疾手快,抢先抓了去,一看,竟是一千贯整!

“夺少?!”

孙堂大惊失色。

他先是疑惑为何食盒中会有此物,然一拍脑袋,只觉五雷轰顶——

房家并不知牟万里也在此处,故不可能给姓牟的送钱,那唯一的解释便是,自觉名声不好,怕他反悔,想用这蠢办法逼他收银子!

难怪他愈拒绝,食盒送得愈勤快。

真是蠢材,蠢笨至极!!

他赶忙伸手去捉那银钱,却被牟万里“嗖”地抽了回去。

牟万里陡然喜笑颜开:“哎呀孙兄,好呀!这房二郎实在太客气了!好,好好好!既是如此,我定不能错过孙兄一番好意!”

这便是不打算让出来了,好个恬不知耻!

孙堂气得脸绿如藻,几乎要昏厥过去。

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跟牟万里明抢,毕竟那空职是人家衙门里的,撕破了脸,他可就连半分人情都捞不着了。

那姓牟的也不只是真看不懂他的面色还是装看不懂,只顾道:“司副的事,就如此定了罢!孙兄只管通知他明日来点卯,其余交我便是!”

还说什么“多谢孙兄帮衬”,“以后发财千万莫忘带上我”。

暗指孙堂恐怕也收了不少。

好在为官也有几年,孙堂勉力咬碎了后槽牙,这才没至于当场丢了身份,只能呕血道:“该我请牟兄多多关照才是。”

而后恨恨把这笔账记在了房家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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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文一斤?买得越多价钱越低?”

“正是。”

“多少算多?能低至几何?”

“这就要跟我家东家去谈了,我做不了主。”

方才那油匠郎君引着房锦儿找到了个管事的白衣伙计。

伙计手上拿本薄子,一边勾勾画画,指挥油匠们拉车运油,一边抽空应付她。

粗粗看去,油庄里像他这样身着白色的伙计还有许多个,个个都很是忙碌。

房锦儿手头没钱,多问暂且无用。

四十文一斤的价钱虽不如想象中的便宜,甚至比那书生口中的庆州油价还要高,但对比卖油郎七十文一斤的售价,中间足有三十文利润,几乎翻倍,已是相当可观。

一斤赚三十,日售十斤,便是三百。

破落院小屋一个月的赁房钱!

她决定今日先到此为止:“那便不叨扰郎君了,多谢,我改日再……”

那伙计甚至来不及答应,点着头便走开了。待到房锦儿想起应当问问他叫什么名字,唤了一声,发现对方已经融进了那些个白衣之间,认不出是哪个了。

回城一路,腿脚虽疲,房锦儿却走得十分轻快,几乎是不知不觉之间便来到了城门口。

巡检司和街道司的人还在盘查,进城也比出城更加严些。

因着路途比想象中短了许多,进了城门,也不过刚到巳初。房锦儿暂不准备回家,她想了一路,这桐油生意利大,她喜欢,做定了,可本钱上哪去找?

她想到了昨日碰见的那个青衣书生。

他不是要算卦么,要不就去给他算上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