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静的语气,却莫名让人听出夸奖的意思,仿佛在幼儿园捏了个丑丑的饺子回到家,却被家长捧着脸蛋说真棒,连这种大事情都做得好的样子。温迎甩了甩头,满脸尴尬地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有人帮忙,温迎也不好意思在底下乐享其成地等着事情迎刃而解,偶尔给梁牧栖递一下东西,顺便讲几句同样夸赞的话,发挥辅助作用。
她又跟他说了谢谢,只不过这次再发表“好人言论”已经不合时宜了,毕竟他们已经快速地熟悉了起来,再说那些泡沫般的话,总有一些假惺惺的味道。
温迎不太喜欢,她直觉梁牧栖也不会喜欢。
“这次我没有果汁送给你喝,冰箱里的饮料都喝完了。”温迎说。
“没关系,我不渴。”
梁牧栖把梯子复原,顺便弯腰捡起了地上散落的东西,走出卧室,温迎刚好折返过来,抱着吉他站在他面前。
“那你要不要听歌?”她的手搭在琴颈上方,调弦的预备动作,“今天好像不太晚。”
梁牧栖靠在门边,拍了拍手上的灰:“好。”
她调好琴弦,歪着头想了想,弹奏了起岸部真明的《奇迹的山》。
新换的灯泡特别的亮,明晃晃地照在脸上,曲调一分十二秒时,温迎垂下了眼睫。
她表情认真,梁牧栖也专注听着,视线安静地投去,看到她眼睑处投下的一小片阴影,一摇一晃地扫动。
整首歌是四分多钟,温迎只弹奏了一半,停了下来,问了一句“怎么样”。
纯粹是不经大脑思考、自发出口的一句话。不知为何,仿佛回到她跳上的第一个舞台那样,温迎莫名有点想知道此刻他内心的评价。
“很好听。”梁牧栖说,他也垂着眼帘,在看吉他的琴弦,此刻她的手还搭在那上面,保持着收尾的姿态。
“不过,不是说要唱歌吗?”顿了顿,温迎听到他轻声说,像真的带了丝困惑。
“咳。”温迎摸摸鼻子,有点想说“难道吉他曲不算一首歌吗”,话到了嘴边,却拐了个弯,变成了“下次”。
梁牧栖抬起头:“下次是什么时候?”
他们对视,空气静悄悄地流动,今晚的白炽灯代替了月亮,将他们温缓地笼罩,时间尚早,楼梯间没有响起拖沓的脚步,楼顶上方也没有传来叫骂声。
温迎想到了手机,消息图片里等待被选择的手环图片,吉他的琴弦因为手指无意识的触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她朝梁牧栖笑:“反正不会等很久。下次,带你去看我正式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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