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2 / 4)

明明 色盲童 3604 字 14天前

许时豫从车上下来,先向陵园的工作人员道声“多谢”,又对被拦在铁闸门外的记者挥手致意“大家辛苦”,然后牵着小孙女也往墓园走去。

记者举着长枪短炮把镜头拉到最远,也只能模糊地看到这一家人在沈慕兰墓碑前进香之后,又去了许时豫父母的墓前。许时豫在父母墓前跪拜后起身,许绍恒上前搀起他,父子俩走到一边短暂地交谈了几句。

“说说吧,住在四合院的是个什么女人?”

“您知道了?”有媒体在,许绍恒与父亲说话时的态度无比恭顺,“就是您上次说的不入流的女人。”

外面有一众记者盯着,许时豫难得平心静气地面对小儿子:“离婚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好,不要影响股价,也绝不能牵连到许家的名声。”

许绍恒牵了牵唇角,颔首:“还以为您看重那座院子,不准不入流的人玷污。”

许时豫不露声色地注视了儿子一阵,把目光移到别处。沈慕兰的墓碑造型独特,白铜雕塑的兰花栩栩如生,似随风摇曳,姿态优雅美妙。

“当年我向你妈咪表白,就是在......”

“在那座院子,”许绍恒接话,“您说过。”

四十年前改革开放,当不少人还在犹豫观望时,许时豫率先到内地投资建厂,又与内地合资创办第一家五星级酒店,开港城商人北上兴业投资、兴教助学的先河。

彼时,沈慕兰刚进外经贸,因工作与许时豫相识。那段日子,他频繁前往京州座谈、开会、考察,每次都是她负责接待。她带他参观风景名胜,带他逛地摊吃糖炒栗子。在京州合资的酒店开业了,他回港城之前,她说要尽地主之谊,请他去四合院品茶。

秋分的午后,光线在雕梁上跳跃,透过画栋的缝隙洒在地面,投下一块块斑驳的光影。很老的普洱茶饼混杂生野气,用炭火煮出来的滚水冲泡,泡开时闻到兰花香气,滋味清澄甘醇。

他与她对坐阳光倾洒的石桌两端,执杯饮茶,默默无言,只有枣树上的枣子不断掉下来发出声音。

临出门前,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只小布袋,将里头的东西倒在她的掌心。一枚小小的石印,通体都是晶莹透亮的血红,篆书刻着:晓看天色暮看云。

他说:“寻了好几日才寻得这枚鸡血冻。我虽然不懂金石,但也看得出刀法极高明。不知能否衬得上你的画?”

沈家一开始并不同意。沈老爷子气急,未来的路分明已经铺好,从小宠大的女儿却非要离乡背井去做商人妇。骂也骂了,关也关了,最终也没拗过女儿。

多了京州女婿身份的许时豫,此后在内地的投资越来越多。不仅拿下了京州最绝佳的位置兴建商业中心,在内地的投资占比还一度超过天禧的一半以上。各地方政府纷纷希望他可以去带动当地经济发展,甚至需要动用关系才能请到许时豫去考察。

在许绍恒的印象中,父亲并不受姥爷待见,倒是跟两个舅舅关系不错。小时候他跟母亲回京州探亲,有一次见父亲被姥爷叫进书房谈话,出来之后脸色难看,从那以后就再没陪母亲回过京州。

也是从那时起,母亲和父亲之间似乎有了隔阂。他不知道这是否母亲抑郁的症结。

人一旦陷入爱情,便会失智。许绍恒自己亦曾迷失过。

后来又遇到过很多女人,年轻的,漂亮的,聪颖的,能干的,温柔的,体贴的,每一个都说爱他。他信她们,毕竟他的家世和财富足以令她们迷恋。

抛开这些,她们还爱吗?还能做出温顺乖巧的样子,乖乖等着他吗?

大概半个钟头后,许家人从铁闸门内走出来,在保镖的护卫下,上了各自的车。许时豫带着小孙女坐进了防弹迈巴赫,他放下一半车窗同记者道别,记者争先恐后围到窗前拍照。

“许生,听说你将要退休?”

许时豫笑容和蔼:“我以前就讲过,如果我确定退休一定会通知大家,一定会宣布。”

“是否会将所有事情交给Vincent?”

他依旧笑得亲切:“今日不讲这些,对不住。”

“Charles是否在同Karen离婚?”

许时豫微笑着缄默,挥了挥手跟记者道别。

许家的车队浩浩荡荡离开,刚到山下,那辆FlyerV便脱离了车队,自顾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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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绍恒走了半个月。明岚舒从他打来的电话里得知,他离开港城去了杭城,然后从杭城去了德国,又从德国去了瑞士。他总是这样忙,不知归期。

明岚舒也有自己的事情,上课健身,看各种电影和书籍,为新电影的角色做准备。忙碌足以冲淡许多复杂思绪,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天净杀》入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明岚舒去秦霜的工作室MIXstudio挑选出席戛纳电影节的战袍。如今,明岚舒的个人形象由秦霜亲自打理。

戛纳之行对明岚舒很重要,对MIXstudio也同样重要,是它在时尚圈打下口碑的关键一役。因此秦霜花了很多心思,提前了一个多月就跟品牌对接。

因为有《Mystic》工作的经历,她人脉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