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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拉,房间正对着庭院,他们一转头,就见到汽车打着两束前灯,顺着车道开出去了。
这一刻,闻静心中忽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怅然。
“他们是真的很在乎小千,”沈霖轻声说。
两个都得不到父母关爱的人,困坐在寂静的房间,仿佛都陷入了一种荒凉的沉默。
半晌,闻静忽然笑起来,“但好像在这里,在乎你的人也挺多的。”
沈霖抬起头,“嗯”了一声,表情放松,“我跟我姐还有思弦哥的关系确实挺好的。”
闻静奇怪,他怎么漏掉了陆奶奶。
“你今天不在的时候,你姥姥忽然拉着我说,不管你做什么选择,她都支持你。”
沈霖一愣,眉目慢慢拧紧,那副表情同欢欣无关,反倒有种难以名状的惆怅。
“我……”他顿了一下,才有点艰难地开口:“我有时候会觉得很矛盾,我姥姥确实对我很好,但在我妈年轻的时候,非要她跟我爸联姻的,也是我姥姥。”
这……闻静倒确实没想到。
“我妈平时是一个特别看重利益的人,但是你看,现在这么多人都看着我姥姥年纪大了,跑到她跟前讨她欢心,希望能分多一些遗产,但我妈就不会。”
如果一个现实主义者忽然舍弃利益也要坚持什么东西,自然只能是因为放不下。
闻静一时心情复杂,好像对除夕当夜沈母身上的矛盾感,多了一种微妙的理解。
“有时候我觉得我姥姥对我好,因为想对我妈做出补偿,但这不一样……你根本不可能通过一个人的得到,去补偿另一个人的失去。”
沈霖自嘲似的笑了笑,仿佛在说,你看这真的很荒谬吧?
“我没有办法因为我妈,去恨对我很好的姥姥。但我同样也没有办法,去替我妈原谅我姥姥。”
闻静下意识想伸手碰他一下,但手指动了动,又蜷缩起来。
除夕那晚的感觉又来了。
即便已经没有烟火在他身上落下沙沙投影,即便他们头顶的吊灯明亮如日光,可在他身上,好像再次落下了一场雨。
闻静清晰地看到了,纠缠在他身上,经久不散的矛盾和挣扎。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以至于她几乎脱口而出。
“沈霖,你看过那个电影《蝴蝶效应》吧?”
沈霖眨了下眼。
明明在这种时刻,突然提起电影,像是在转移话题。
但沈霖就是有种奇异的预感,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
闻静摊开手,轻松地笑了下,“第一次看到主角在妈妈的子宫里,用脐带缢死自己的时候,我觉得那好像也确实挺幸福的。”
沈霖怔住。
那股预感像一簇小小的火,直坠心里最柔软的角落,霎时烫得人心中大恸。
少年时那些无法排解的苦闷,化为看到电影结局时的一个念头——
真正的幸福,就是没有出生。
如果我没有出生,如果他们当时生出来的是一个更好的孩子,大家是不是会比现在幸福?
时隔多年,在二十五岁的寂静冬夜,忽然有人捡起来了一段少年时的隐秘碎片。
可他却升不起任何一丝共鸣的喜悦。
因为闻静不该这么觉得。
她明明应该是活在很多呵护中,得到了许多许多偏爱的才对。
沈霖在这一刻陡然意识到自己原来判断失误。
他早该明白的。
自己并没有那么大方宽和,可以忍受一个幸福又快乐的人,待在距离自己这么近的位置。
他这些年过得离群索居,抗拒别人的靠近,正因他只会被别人的幸福烫得体无完肤,卑劣地妒意横生。
幸福的人又没有做错什么,自己却会不可遏制地生出嫉妒。
但他和闻静却相处融洽,这些卑劣的触角像是浸入了温水里,一点也不刺痛地被接纳了。
在这喜迎欢愉的人群里,原来他们一直无可救药地,共享着同一片悒悒不乐。
所以才会这么快地熟悉起来。
可为什么不快乐的沈霖,在发现不快乐的闻静时,却并没有因为找到同类,而感到喜悦呢?
为什么这一刻,他只觉得,心脏被拧得很紧,难受到无以复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