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国公夫人,国公夫人回门,他脸上也有光。
陈沐阳眼见着几个大臣从黄良辰身后路过,刻意高声:“明月说,你在家中虐待她和她母亲,故而她不打算认你。”
黄良辰一听,脸有微怒:“她怎么这么不懂礼数,你该管教——”
“明月不认,那我也不认了。”陈沐阳笑嘻嘻地说,“不过我还认你是我姨丈,所以以后只叫你姨丈。”说完,他行礼告退,“姨丈,明月还等我回家吃饭,外甥便先告退了。”
“……”黄良辰脸色铁青,一时竟气得说不出话,周围人纷纷侧目,他深觉丢脸,尴尬异常。
陈沐阳走到宫门外,眼见天阴,一大片乌云袭来。
黑云压城城欲摧。
要变天了。
他知道五公子迟早会出来,没想到出来得这么快。
朝中势力必要重新划分,又是血流成河。
好在他家只有一些封地,没什么兵权,也没什么实权,他父亲救过皇上,军中威望高,是太皇太后的旁亲,跟各世家的内阁长老都交好,因向来避世,没什么人拉拢,也没人什么人打击。
如此能躲过便好。
陈沐阳再走出两步,忽见熟悉的马车,他快步上前。
恰好庄蝶听到动静,掀开车帘。
两个人视线相对。
陈沐阳道:“你怎么来了?”
“你中午只顾蹴鞠,没有用膳,我怕你路上饿,便给你带来了。”
“夫人真贴心。”陈沐阳双手捧捧他的手,眼见庄蝶毛茸披风系带松动,伸手替她系上:“天气转冷,以后你多穿些,别轻易出来,容易着凉。”
徐慕白从城门口出来,视野前方便是陈沐阳替姜姜系上披风,动作细心。
稍后,陈沐阳进入马车。
徐慕白伸手扶住冰冷的宫墙壁。他的腿在姜姜离开后没多久便已好了,不过不知为何,天冷时偶尔会痛,一阵阵发酸,如同此时此刻。腿部的疼酸好像会钻进心里。
眼前出现白片,原来是一片又一片的雪花。下雪了。
无声。
“你知道我为何为你取名慕白吗?”长公主那夜说,“因为生你的时候是冬日。稳婆高兴我生了个儿子,我却看着窗外飘雪,心如坠崖,我竟生下了我最厌恶之人的儿子。慕白慕白。我真希望自己永远是干净的。”
率迟在宫门外等他。
徐慕白阵痛过去,状如常走上前:“即刻出发,前往河西。”要赶在三皇子动手之前行动,令他无暇应对。此刻他估计还在和人商讨调查二皇子之事的人选。
“是。”
徐慕白也上马车,走入车中。
路面颠簸,车帘抖动,徐慕白隐约可见窗外地面雪花铺了薄薄一层白,无数雪花纷纷落下。
他伸出手接住几片,融化于掌心。
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