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敬!以下犯上,该罚!”
容北书不以为意,冷笑一声,“我说错了吗?侯爷官再大,再威风也是人臣,难不成士族之首的谢氏家主就可以自称公主的长辈,替公主决定婚事?若谢侯爷是公主长辈,那也是太子殿下的长辈了,那,陛下算什么?”
“你!”
“够了!”长久沉默的谢衍终于开口了。
谢衍面色不改,依旧肃穆从容,他先是朝盛元帝恭敬作揖,简单解释了一句:“臣绝无此意”,后又夸了几句皇威浩荡,谦逊地都不像一品侯爷,堂堂右相。
这就是久居朝堂的老狐狸该具备的素质,能屈能伸,游刃有余,冒犯皇权的那个度把握的刚刚好。
见谢衍稍稍妥协,其余言官也都安静了下来,开始思考下一步计划。
“那陛下呢?”
总算有人抓住了重点。
“陛下是一国之君,你是说,陛下也不能替公主做主了吗!?”
容北书被四面八方吃人的目光包裹,依然泰然自若。
他先是朝盛元帝恭敬行礼,然后才心平气和地回怼他们。
“陛下当然可以,陛下不只是一国之君,更是公主的父亲,而你们是什么?”
容北书的视线缓慢地扫过叫的最欢的那几位,最终落在谢衍身上:“你们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容北书!”
有人叫嚣,容北书也不理,继续道:“你们为了自己的利益,逼陛下同意和亲,为了自己的利益,逼公主草草嫁人,当朝公主的半生命运,全在你们的一念之间是吗?”
容北书清冽的声音充斥在偌大的殿内,周遭安静的异常,容长洲震惊地盯着这个“腼腆内向”的弟弟,不自觉咽了咽唾沫。
弟弟的战斗力堪比他这个现代人啊!
和他不同的是,弟弟很擅长给人挖坑,就像这群巧舌如簧的朝臣一样,很擅长利用君威施压。
他还擅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容长洲在一旁边看好戏边认同地点头,欣慰的表情像极了终于盼到孩子独当一面的长辈......
“若陛下果真拟旨赐婚,臣除了接旨没有其他选择”,容北书再次向盛元帝行礼,声音恭敬中不失强硬:“陛下,臣只是心疼公主,心疼她的终身大事都由一群毫不相干的外臣决定,何其荒唐”
容北书知道,在墨玖安的事情上,对盛元帝打感情牌最行得通的。
那些各怀鬼胎的朝臣们也知道这一点,便立马反驳:“公主的婚事就是国家大事!”
“这个时候就牵扯上国家大事了?”,容北书作揖的姿态依旧,只是余光一觑,“不是说后宫不得干政吗?公主没有权利插手政事,却要做前朝政治的牺牲品,凭什么!?”
“凭什么?哈哈哈”,谢衍的党羽也不是吃素的,找到破绽就乘胜追击:“公主受万民供养……”
“尔等没有吗!?”
对方刚酝酿好情绪要道德绑架,没想到容北书却不吃这一套,直接厉呵出声,打断了对方。
容北书直起身甩袖发怒,把那群刚要叫嚣的朝臣们僵在原地,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公主至少没有像你们一样鱼肉百姓,贪污受贿,官商勾结,沆瀣一气”,容北书说着,一步步逼近他们,吓得他们一个个不自觉后退,“你们败坏朝堂风气,在他国使臣面前贬损大鄿威风,寒民心,伤士气,若不是公主以女子之身领队,在朝贡那日连赢数场赛事,我大鄿作为宗主国的颜面何存!”
“容北书!你可知污蔑朝廷命官是何罪!”
“只要陛下同意,本官不出一个月就能把你们扒的底裤都不剩,你们信吗?”
容北书的这一句问的十分平淡,可越是如此,就越显得容北书游刃有余,仿佛真的手握他们以权谋私的证据,随时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方才殿内还吵得热火朝天,容北书的这一句反问一出,又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盛元帝垂下眼睫,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桌面,也同样陷入了沉思。
盛元帝并没有干涉众臣吵架,就是静静地瞧着,听着,观察局势,必要时给个眼神或是冷个脸,底下人就能精准捕捉到他的反应。
盛元帝无需开口站队,无需支持容北书,更无需驳斥谢氏及其党羽。
他只需沉默。
做皇帝最高的境界就是如此。
让底下的人去猜,让底下的人去吵,去争,不必要时绝不该多说一句话,有时重要的决策也要让底下的人去提,他再同意。
一直以来,朝臣与皇帝的工作模式就是这样的。
这没什么不妥。
做皇帝的就要学会装聋作哑。
事事亲力亲为,每一个决策都要亲自做,有时这并不是负责,而是愚蠢。
今日的盛元帝也像往常那样,尽量多听多方声音,将朝中风向尽收眼底,等到墨玖安那一方明显占优势后,盛元帝才不急不徐地控场。
盛元帝是不可能违背墨玖安的意愿强迫她嫁人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即便嫁人是削弱她势力最直接的办法。
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