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吃。”
贾仪后半句话堵在嗓子眼口,听到陆机毫无感情的“不可以吃”四个字,大眼瞪小眼地愣了两秒钟,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下一秒,贾仪赶忙把刚刚塞进嘴里的那朵花扒了出来。
陆机看着贾仪干呕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贾仪单手撑地,对某个幸灾乐祸的人怒目而视,并决定接下来的一天都不理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贾仪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没有察觉陆机眼里流转的奇特感情。
“勿忘我”花名显得如此直白而热烈,但贾仪的脑子早已跑到三界之外了,没有注意到陆机偶然显露的小小心思。
贾仪站起身,决定大度地原谅自己师兄偶尔的小恶作剧。拍拍腿上沾染的泥土,问道:“还有多久能到祁连山?”
陆机将不小心露出的狐狸尾巴收起,看着远方的山脉,估摸着天色,回答:“如果你没有立志将这片花田全部品尝完,大概今天晚上能到山脚下。”
贾仪对于陆机旧事重提表达了极大的不满,并且重新制定了单方面不与陆机说话的“政策”。陆机不知道贾仪心里一波三折的心路历程,扬着鞭抽着马,沿着大路就准备走,没看到身后对着自己摇晃拳头的贾仪。
接下来的路途就比较无聊了,越靠近祁连山,就越是荒凉,透露出边塞肃杀的气氛。在燕国战败后,赵王也是第一时间派人入驻了建业,来把守这道至关重要的关隘。所以,贾仪现状还能隐隐看到有人烟。
那关隘就取地名,叫祁关,是联通祁连山南北两侧、唯一较为平坦的通道。燕赵的贸易大多通过这条要道。在非战时,往来贸易频繁。
但如今这条路显然是走不了了,新上任的将军还不知道是谁,会不会放两人过去;再者,陆机也怕给人带来杀身之祸。因此,他们不得不选择其他更加崎岖的道路前进。
贾仪和陆机的马到这里就没办法走了,山的坡度已经很高了,地面坎坷,马都没有落蹄之处。陆机看着眼前巍峨耸立的高山,光秃秃的山壁和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在夕阳的照射下泛着威严的黄色。他看着脚下灌木丛中还有着没化干净的雪,拉了拉衣服领子。
“只能到这个高度了,今天晚上就露宿在这里,再往上就太冷了,晚上绝对会受不了的。”陆机看向贾仪,征求他的意见,“明天我们就要弃马步行了,今天一定要好好休息。”
贾仪点点头,他没在认真听,因为他想起了一件事。
“陆机,我是不是还没给你写过诗?”
“没有。”陆机回过头,疑惑地回答。
“那现在有了。”贾仪理理袖子,笑着对陆机说:“你听好了。”
温柔的嗓音努力描绘着金戈铁马:“袍染雍凉落日,马踏祁山残雪。”
贾仪话音未落,就被陆机扑倒在地上。他从草堆里探头,看着身上的陆机,气愤地叫道:“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陆机从贾仪胸口抬起头,露出两只笑得亮晶晶的眼睛:“一时欣喜,太过激动了。”
贾仪没好气地拍着他的头,说道:“你先起来,以后我天天给你写。“
“不要,太多就不值钱了。”陆机不肯松手,他伸出一只手,从随身带的行李里,将两人的被子拿出来,胡乱地把贾仪裹了起来:“就这样睡吧。”
贾仪对着软硬不吃的陆机没办法,只好逆来顺受地躺下,望着天边未尽的残阳,耳畔的呼吸逐渐平稳。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