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的A4纸带着墨香,她郑重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和日期,签了很多份。
付之幸,2019年4月15日。
付之幸,2019年4月15日。
付之幸,2019年4月15日。
这是她职业的第二次开端,也是感情的第二次萌芽。
签完合同,领了工牌,会议室外已经站着很多老员工,新人陆陆续续被老员工接走。
付之幸在会议室等了又等,始终不见来接她的人。
在最后一个新人被接走后,付之幸等来了商陆。
他站在会议室门口,抱着胳膊,抬手看了下手表。因为身高优势,他仿佛被卡在了一个画框里。
付之幸对上他的眼神,听到他清晰的说了一个字:“走。”
她被商陆带着,从十八楼来到了五十四楼,穿过一个又一个工作区,最后停在了一个靠窗的工位。
工位的挡板上写着“GS5418”,和她工牌上的工号一模一样。
新同事入职,同组的八十多个员工纷纷看向付之幸。她本想介绍下自己,又见商陆没有一丝要她自我介绍的意思,便没开口。
“下午两点带着电脑来办公室找我。”商陆转身前又敲了敲她的桌子,“要准时。”
说完,目光从付之幸的工位扫到旁边的工位,那工位的人还没来,但早就过了上班的时间。
周围一圈的员工都感受到了商陆的低气压,一个胆大的男员工开口道:“老大,蔡春婷她家里有事,好像是母亲住院了……”
“旷工就是旷工。下午两点让蔡春婷一起来找我。”
周围的员工倒吸一口凉气。
商陆走后,周围员工小声的讨论着什么,其中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孩隔着蔡春婷的工位问她,“新来的Drector?”
付之幸一时转变不过来这种英文称呼,愣了几秒才回答:
“是,我是新来的编导,我叫付之幸。怎么称呼你?”
时尚女孩别过头处理自己的工作,两侧的公主切头发遮住她的脸,她看着电脑平平常常的说:“我叫阿May,I am Troducer。”
她是制片啊,看起来拽拽的。
付之幸按照新人入职需知手册,正安装各种内部软件时,蔡春婷来了。
她以为敢在商陆眼皮子底下旷工的员工,得是什么胆大无比的角色呢,没想到蔡春婷顶着一头柔软的短发,穿着黑色的洛丽塔小裙子,圆圆的黑框眼镜搭配齐刘海让她的脸显得又圆又白。
她不高,目测最高一米六,她坐在付之幸旁边的位置上,边哭边处理工作消息。她是被接下来要面对商陆这件事吓哭的,等待惩罚的过程才最煎熬。
煎熬的同时,还扭头给付之幸道了个歉。
“抱歉啊付zi辛,本来今天该我接你进组的,可是今早我妈突然不舒服,我送她去医院就耽误了时间……”
她的声音细细软软,带着花城人的口音。
“没事,家人最要紧。”
“我早上已经向商老大请假了,可他非要我走流程才批假……”蔡春婷拿出纸巾擦泪,“他一直这么冷血、无情!你可千万别惹到他!”
付之幸点头,“多谢提醒,我会离他远点的。”
可命运弄人,嘴上说着不招惹他,后面的每一步都踩在他的雷区。
有时候付之幸会想自己遇到他是幸还是不幸呢?
可能都有吧。
下午两点的时候,付之幸和蔡春婷准时来到了商陆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很大,除了办公桌外还有沙发、茶几、书柜、衣柜、酒柜、盆栽,墙上还挂着几副抽象派的画。
巨大的黑色落地窗挡住了一部分阳光,还是将室内照射的异常明亮。
付之幸和蔡春婷坐在沙发上,蔡春婷紧紧挨着她,她不是很习惯,但看到蔡春婷求助的眼神,付之幸还是坐直了身体,任她倚靠。
商陆坐在沙发斜对面的办公桌后,开始了这一次的谈话。
对话没那么复杂,却很戳心。
商陆当着付之幸的面,简明的对蔡春婷说:“交接一下手头项目就走人吧。”
蔡春婷红着眼,低着头,身体发抖,被商陆的气场压的默不作声,只有眼泪在掉。
付之幸想起自己从小公司离职的场景,当时的老板客客气气的说公司要倒闭了,负债累累还发不出工资,让她另谋出路。公司虽然小,老板总是和和气气的,氛围很融洽。
她看向商陆,他依旧板着脸,像个雕塑。
她不赞同商陆这种处事方式,让人太难受了。
付之幸轻轻碰了碰蔡春婷的胳膊,对着商陆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商……老大,我觉得蔡春婷的事有情可原,只是迟到而已,家人生病才是件大事……”
她还没说完,便感觉到了商陆投在她身上的锋利目光,以及蔡春婷感激的眼神。
他的手指轻轻的扣在办公桌上,“刚来就替她说话?”
“我是就这件事产生的客观想法,并没有替谁说话。”
“行,给你个有情可原的机会。”
商陆拿起平板点开一个文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