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泡上一次热水澡,叫人忍不住在这温暖中昏昏欲睡。

他们两人的皮肤表面逐渐浮现苍白,仔细看去就与那些怪物的皮肤一样。

马夫龇牙笑道:“看样子时间不多了……活两个总比死三个要好!”

他抢在艾伦之前,一把拽住了锁芯里最锋利的荆棘,要将它彻底扯出来。

荆棘如过于锋利的尖刺要直接刺穿他的掌心,像是汲取到难得的营养,以极快的速度从手臂往上缠绕,最后即将扎根在他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脏上。

“你真是疯了!”艾伦恨不得高声尖叫起来。

“我要是清醒地疯了,也比浑浑噩噩连人类也不是地活着要好!”

金发蓝眼的青年咆哮着,然后再度用力将荆棘往外拉扯。

“那我也真是疯了!”

这次艾伦也伸出了自己的手,猛然加入,与他同时用力。

突如其来的力量,使得他们事半功倍地将荆棘全数清理。

剧痛像荆棘要在他们的大脑里扎根,但逃生的门扉在人力合作下缓缓被打开。

“走!”

满身血污的约翰双手各自扯住一人的后衣领,将他们往门里拉去。

但死死缠绕的荆棘要将两个年轻人拖向无底的深渊之中。

约翰拿起左轮。

荆棘中心翻出一只森冷的赤红蛇瞳,像是在嘲讽他的枪膛里已经不剩一颗子弹。

是的,他的枪膛里的确不剩了,但他的烟盒里还剩下最后一颗备用。

他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枪口迸裂耀眼的花火,最后一颗秘银子弹逆风而行,精准地命中那团荆棘的正中。

凄厉的哮鸣声好似拉响的警报响彻天际,四周的人首之蛇像是受到惊吓一样纷纷四窜逃离。

锋利的荆棘被火燃烧化作了灰烬,失去继续拖拽他们的力道和能力。

约翰将两个年轻人拉进塔楼中,用内部自带的巨大木柜暂时封死大门。

残酷的战斗终于短暂地远离他们一瞬,虽然现在所有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但至少他们三人都还活着。

在昏暗的塔楼内,尘埃混合着阴湿的气息弥漫在鼻尖。

艾伦和另一人仰面倒在地上,约翰背靠着木柜看向他们。

“先生们,还有力气吗?”

马夫忽然开口,“我好像记起了一些事。”

受伤情况较轻的艾伦恨不得当场跳起来。

“你别告诉我,这里面还有那些该死的怪物!”

“这倒不是。”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是指,我想起来我叫什么了。”

“在经历过自我怀疑,妄图堕落,但遇到你们又不甘放弃后,靠自己……我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手像是拿着什么,从地面的尘埃里举起。

蒙上尘埃的名字被拂开黯淡的灰尘,在他的手中重新恢复耀眼夺目的光。

那不是因为饰以黄金,镶以宝石,佩以珍珠的璀璨,而是因为这个名字本身就熠熠生辉,犹如明灯照亮这片空间。

这个名字缓缓沉入他的胸膛,谁也无法再将其夺走。

金发蓝眼的青年在尘埃里,露出灿烂耀眼的笑容。

“现在可以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先生们,我的名字是亚历山大·福诺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