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她身后的影子也晃得厉害。
她的脚步声似往他们所在的供桌靠近。
“是猫吗?”
文韫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忽然才反应过来这场景怎么这么似曾相识。她迟疑地抬头看了眼前面的谢景云,而此刻他侧对着她,蒙着眼的白纱飘带垂在他的肩上,他们近在咫尺距离,她发现他的肩上落了灰,应是方才藏身的时候蹭到供桌上燃尽了的香土了。
于是她想,
以前蹭过吗。
“喵——喵——”
突然听见猫叫的声音。
文韫被拉回了思绪。
那人停住了脚步。
“原来是猫。”
“你还擅口技?”文韫吃惊道。
“一般,一般。”居十方难得谦虚也低声道,“混在这世道的,技多不压身么,关键时候,喏,这不就成了救命的家伙……”
“先别说话。”谢景云忽然示意他们安静些。他们这时才发现那位丫鬟此时并没有走远,而是还提着灯笼站在棺椁前。
缓慢撤回了个脑袋的居十方提出疑惑道:“说来还真是奇怪,堂堂一府千金,就算死了的尸体是假的,但夜间居然没人守灵,来了人也还只是个丫鬟,就这么放着让我们动来动去的?”
“李筠。”文韫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拉了拉前面谢景云的衣袖道,“我们之前推测这位沈姑娘的失踪史无前例,但有没有可能其实早在这位沈姑娘之前,就已经有发生过女子失踪的事例了,只是因为少数,然后又被这男子的风头盖了过去,因此……”
蹲麻了的居十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蹲着:“你们难道觉得,这沈二小姐失踪,与我们浔阳这几日发生的失踪案有关?”
“这案也离奇得厉害,原先最开始的时候,县衙还是立马派了人去调查的,后来查了几日实在无果,便不了了之了。”居十方道,“他们还查过这些失踪人口之间的关系网,但发现他们有住在城西,也有住在城东的,彼此都没什么交集,更别说有什么利益纠葛,还是有什么血海深仇。这凶手全然就是凭自己喜好,可能平日上街溜达的时候和谁看对了眼,就将人家顺手拐了过去吧?”
他这案子讲得确实离奇,文韫倒是听进去了:“怎会如此?既然没有明确的动机,那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那人要拐这么多壮汉做什么?”
“确实奇怪。”谢景云忽然道。
难得见谢景云也会出声肯定自己,居十方似忽然打了鸡血般人活了过来:“是吧,竟然连李兄也觉得奇怪,那定然是桩悬案啊!”
“我说这灵堂。”谢景云话说得轻飘飘却一剑封了居十方的喉,“这偌大的沈府,既是灵堂这么重要的地方,又怎么会没有人照看。”
居十方:“……”
居十方诚恳对文韫贴耳道:“他除了眼睛瞎,还有其他什么毛病吗?”
文韫:“……”
“没事,”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道,“起码灵堂这点也是你提起的。……”
忽然听见外面有谁啜泣的声音:
“小姐,是我对不住你……”
文韫倏忽停住了话。他们互相对了眼神。文韫唤了声李筠,他点了头说他在听。她提着灯笼跪在棺椁前,身影背对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文韫看不见。
“希望你九泉之下,”
“千万不要怨我。”
我的天啊!
文韫与居十方面面相觑。
真给他们蹲到凶手了?